蕭北溟有些驚訝于他的敏銳：“很有可能是這樣，但目前還沒查出具體是誰做的，時間過去太久，殘留的痕迹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可是我跟張曉雅也不是很熟啊，我們兩個有什麼共通點嗎？”江羽右手在下巴摩挲，眉頭緊皺地問。

蕭北溟道：“所以我也更傾向于，這件事背後有至少兩隊人，一個目标是張曉雅，另一個是你。”

江羽還在悶頭苦想，蕭北溟打斷他：“其實我叫你來，重點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江羽疑惑，還有事能比怨鬼害人更重要。

“教你畫符。”

江羽更疑惑了：“方旬陽之前不是說妖畫不了符嗎？你為什麼會畫？”

蕭北溟無奈道：“我以前的師父是人類，我觀摩過他畫符，知道過程。”

“那北溟哥，你的原身是什麼呀？”江羽十分好奇。

“畫符講究的是調動自身靈氣來賦予符箓上的圖案能量，使靈氣與符箓建立一種直接聯系。你的體質比較特殊，血滴落在符紙上，符紙就通過血液間接與你的靈氣産生了聯系，但是這種聯系會使符箓的效果大打折扣。”蕭北溟面不改色地轉移他的注意力。

“如何調動靈氣呢？”

“對于你來說，靈氣就是所謂的‘人氣’，人氣分陰陽兩種屬性，越接近兩極靈氣便越強。首先你要能感受到靈氣，把雙手放在我的手掌上。”

兩人此時面對面盤腿坐在地毯上，蕭北溟手掌朝上，江羽輕輕搭在他的手心，他驚奇地發現蕭北溟的手修長有力，指節分明，白皙的皮膚透出血管紋路，他的手比自己大了一圈。

蕭北溟：“集中注意力。”

江羽：“抱歉。”

蕭北溟将自己的靈氣緩緩調動，集中在手心讓他先直觀感受。

江羽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自己的手微微托起，有些像小狗的鼻子在手心裡蹭，那股力量不斷地在手心裡旋轉發光。

正當江羽癢得要縮回手時，蕭北溟沉穩的聲音響起：“我要開始引導你的靈氣了，初次體驗或許會讓你感到不适。”

突然他感到手心仿佛被細針輕刺，這溫暖的力量穿透掌心，深入骨髓。他又能感受到之前将血液滴在符箓上時的那種波動，但又有些不同。

那時感受到的波動如同微風拂過符紙周邊，輕輕搖曳。而此時這股能量不再遊離于外，仿佛化作了自身的一部分，流淌于四肢百骸之中，如同鮮活的血液，在體内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你試着控制它，将它聚集在手心。”

江羽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他感受着經脈中靈氣的流動，像是一條條細小溪流，他借着蕭北溟的力量去嘗試用意念去引導這些溪流，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意志流動。

起初，這些靈氣似乎不太聽話，時而偏離軌道，時而停滞不前，他的手心微微顫抖，蕭北溟感受到後便貼近他的掌心，将自己的力量又引入一些。慢慢地，江羽發現自己能夠熟練地控制靈氣的流速，進而改變它的軌迹。

他控制這些靈氣，慢慢地聚集，在掌心形成一個微小的渦流，與蕭北溟那溫暖如陽的靈氣不同，江羽的靈氣帶着一絲清涼，宛如冬日初晨的霜露。

一冷一熱兩股力量在兩人掌心流淌、碰撞、交融，發出微光。江羽緩緩睜開眼，蕭北溟的笑眼撞進了他的視線。他第一次看到蕭北溟笑，突然感到自己的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悸動，這笑起來也太犯規了……

蕭北溟收回雙手，起身贊賞道：“孺子可教，你的進步很快，你以後可以調動靈氣畫符，不用再咬破手指了。”

江羽本來正手捂着胸口，好不容易平複下來自己的心跳，聽完這句話後，擡手看了看左手包紮好的手指，心跳再次加快。

“北溟哥，我自己再去練一練。”

江羽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留下一句話就飛快跑進昨晚他待過的客房。

蕭北溟隻當人類小孩還正驚歎自己的力量，便想着晚飯喂小孩吃點什麼，自己雖然不用進食，但是遭遇中午的事情，他才意識到人類需要按時三餐，養個人類好像還挺麻煩的。

另一邊江羽關門一頭紮進被子裡，半天心裡亂糟糟的。他又起身拿出手機打開搜索《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江羽還沒念完兩句就又把手機扔在床上，“好拗口，看不懂，不想讀。”

又拿起手機在宿舍微信群裡發了一句話。

[這學上的我想（4）]

[江羽：家人們，我想問問你們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牛牧：我靠！我好大兒出息了，母胎這麼多年終于要給爸爸帶回兒媳婦了！]

[王旭川：誰啊誰啊？哪個美女？照片發來我們看看。]

[江羽：不是，我沒有。]

[王旭川：那你現在就是暗戀她？她是咱們學校的嗎？]

江羽不想搭理他們，索性盤腿坐在床上，閉眼靜心屏氣凝神，調動出自己的靈氣，把靈氣捏成一個個小動物扔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堆滿的小貓小狗小兔子，心也确實靜下來了。

……

晚飯已經送來了，蕭北溟敲了敲房門，裡面卻沒有人應聲，他直接擰動把手推開房門，就看到這幅場景。江羽閉眼坐在床中間，周圍堆滿了各種靈氣制成的小動物，已經淹過他的胸口，還有的從床上掉下來散落在地闆上。

蕭北溟哭笑不得，進去撿起地上的一隻靈氣小狗：“你這是世界觀被刷新接受不了，打算用靈氣把自己淹死？”

江羽這才睜開眼看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捏了這麼一大堆，臉瞬間通紅，趕緊把這些靈氣收回體内，卻還剩一隻怎麼也收不回來。擡頭一看，發現蕭北溟正打量着手裡那隻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