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懶洋洋地灑在江羽臉上,江羽的眼皮仿佛被膠水粘住,伴随着頭部的鈍痛和眼睛的酸澀。
江羽的喉嚨很幹,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摩擦着幹涸的沙礫,他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旁邊的床上是空着的。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散發着淡淡的酒味,鞋子倒是整齊的擺放在床邊。
“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回來的?”
江羽試圖回憶昨晚唱歌時的經過,但隻能回憶起他與莉絲巴特和唐然玩遊戲的零星片段,斷斷續續的,再往後就模糊不清了。
他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順便拆開了一包早餐餅幹,等吃了幾塊餅幹後,這才微微緩解了胃部的不适。
早餐餅幹還是莉絲巴特在網上買的,拿到手後發現不好吃,就分給了詭案組的所有人。
江羽大學期間有一次喝斷片的經曆,是跟他的舍友在一起,也是那次才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怎麼樣,但後來聽舍友說起自己喝醉後隻是話變得很多,沒什麼迷惑行為。
他換下那身充滿酒氣的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用溫熱的水流帶走了自己一身的疲憊與酒意。換上新衣服出來後,他坐在床邊用毛巾擦着頭發,盯着窗外發呆。
江羽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得去陶村了,可是陶村到底在哪?”
江羽那天試完衣服後,就在手機上搜索了陶村的位置,可距離最近的陶村離他五百多公裡,直覺告訴江羽,那個年邁的聲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陶村,那自己今天怎麼去呢?
“讓我自己去,又不告訴我具體地址我怎麼去……”
江羽頭頂着毛巾,拿起一旁的手機,看到莉絲巴特發來了很多消息。
[莉絲巴特:江哥!你真是我的哥!]
[莉絲巴特:你太有種了,喜糖給我一大把!]
[莉絲巴特:你們昨晚怎麼樣?]
[莉絲巴特:你們得做好準備,不然很容易受傷的。]
[莉絲巴特:江哥,你還活着嗎?]
江羽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莉絲巴特又在發什麼瘋,他這時腦子裡都在想着陶村該怎麼去,直接問她。
[江羽:方旬陽現在在哪呢?]
[莉絲巴特:方旬陽,應該在酒店吧,我倆剛剛吃早飯的時候,他好像說一會兒要出去一躺,你可以去他房間看看,我現在沒在酒店,我在唐然的店裡看她做衣服。]
[莉絲巴特:你身體怎麼樣呀?]
[江羽:還好,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莉絲巴特:我的媽?一步到胃了?老大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江羽感覺自己好像沒跟莉絲巴特在一個頻道上聊天,正想問她,這時江羽聽到了酒店外有開門聲,随後是往酒店外行走的腳步聲。
江羽沒再回複莉絲巴特,把頭頂的毛巾拿下來随手搭到架子上,耳朵貼在門上等了一會兒,見外面沒有聲音後,江羽這才推開房門,乘坐電梯來到酒店大廳。
遠遠地他看到了前面的方旬陽上了一輛出租車,江羽迅速攔了一輛車,上車關上車門後,對司機師傅道:“師傅,麻煩跟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發動車輛,打趣道:“小夥子,這是演警匪片呢?”
江羽:“我偷看我對象的聊天記錄,發現她跟我兄弟有一腿,但我沒來得及保存下來證據,我對象告訴我今天她要加班,可她現在沒在公司,我跟着我兄弟看看他們是不是在一起呢。”
江羽一張嘴就胡說八道,唬得司機一愣一愣的。
司機驚得張大了嘴,一腳踩在油門上,“小夥子,你這……交友不慎啊。”
江羽笑着搖搖頭,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一路上,出租車的速度很快,緊緊跟着方旬陽的車輛,連續行駛了兩三個小時,車窗外的風景也從高樓大廈變成了一片荒蕪之地。
漸漸的,前面竟湧現出了一片濃霧,車窗外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江羽内心不由得有些緊張,暗自思忖:這不會真的要開到五百公裡外的那個陶村吧?
不知過了多久,白霧慢慢散去,江羽的眼前這才逐漸清晰起來,隻見道路兩旁的樹都枯死了,盛夏裡竟看不到一點綠色,道路兩旁還擺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瓷壇子,這些壇子上都刻有古怪的圖案,而且每一個壇子都用黑布緊緊密封着。
前面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這時,江羽才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村落的輪廓,路邊還立着一塊石頭,上面用紅色的顔料刻着“陶村”二字。
車隻能開到距離村莊約一公裡的位置,江羽看到前面車門打開,方旬陽下車後走進了村子,他随即付了車費,也利落地下車跟上方旬陽的腳步。
江羽的視線始終緊緊鎖定在方旬陽的身上,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乘坐的出租車駕駛座上,竟然空無一人,那剛才還與他聊天的師傅,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陶村今天應該是趕集日,村莊街道兩旁,攤位密集如林,有賣新鮮果蔬的,蔬菜水果在架子上堆疊得整整齊齊;有賣手工藝品的,各種編制籃子和手工雕刻的木器随意擺放在地面上,還有的攤位在賣按斤稱的小零食。
孩童們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在攤位間穿梭嬉戲,叫賣聲此起彼伏,來往的人很多。
雖然這時是盛夏,但江羽步入這村子之後,卻莫名地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涼意。
江羽一進陶村就跟丢了方旬陽,他在人群中踮起腳四處張望,也看不到方旬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