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頓時覺得肩膀上的黑蛇千斤重,這蛇白天還纏繞在自己身上,一想到它有可能是蕭北溟,江羽的心髒就不由自主地狂跳。
小黑隻是一條黑蛇,并沒有翅膀。
但會有一條蛇的眼睛與蕭北溟的眼睛如此像嗎?
江羽從美院畢業,最擅長的便是思考與創造,他心中其實已隐隐有了答案,但他仍在試圖找到一絲可以推翻這個想法的線索。
陳玄見江羽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反應,像是在發呆,問:“你怎麼了?被我的身份吓到了?”
“不是……”江羽尬笑一聲,回答帶着幾分勉強,确實是被身份吓到了……
陳玄眉頭緊皺:“那你是怎麼回事?你的心跳突然加快,體溫也有些升高,不會是這洞底有什麼有毒的東西吧?”
“沒有,沒有。”
江羽連忙擺手否認,難怪大家總說在中醫面前沒有秘密。
同時他低頭瞥了一眼身上的黑蛇,猝不及防地與這雙灰綠色的豎瞳對視。
“我們現在就進去吧。”江羽立刻擡頭收回目光,指着旁邊的通道,轉移話題道。
站在地面往下看時,這洞底通向一旁的通道口還不太明顯,甚至有些狹小。到了洞底才知道,這通道口很大,足有兩三人高。
這洞裡也深不見底,一片漆黑。
陳玄放出的那一團小火苗飄到前面,帶着兩人往洞的深處走。
火苗的光芒在昏暗的洞穴中搖曳,照亮了洞穴旁崎岖不平的牆壁與岩石,江羽和陳玄小心翼翼地前行,火光映照在兩人臉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仔細聽着聲音,洞穴深處時不時傳來他們貼在樹幹上聽到的震動聲,聲音聽起來有的近有的遠,連帶着他們腳下的地面也微微震動。
震動聲停止時,洞穴内便回響着他們輕微的腳步聲,以及頂部低落的水聲。
火苗隻能照到不遠處,再往前還是一片黑暗,望不到盡頭。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江羽覺得這洞裡有些悶,他正想問陳玄,還要不要繼續走時。
前面出現了兩個洞口。
江羽問:“這怎麼還有别的通道?”
陳玄也有些摸不準,他将火苗往兩個洞口裡都探了探,但都看不出兩個洞有什麼區别,高度一樣,再往深處也都看不清楚裡面究竟有什麼。
陳玄觀察片刻,道:“隻能二選一先走走看了,我們先走哪裡?”
江羽看向脖子上的黑蛇,黑蛇倒是沒什麼表示。
江羽便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道:“不能排除裡面還有其他分叉口的情況,現在沒有判斷的方法,我們可以先一直往右走,出來的時候就一直往左,反正我們下來的洞底隻有一個通道,我們按原路返回總能繞出去。”
不知道洞裡有什麼,保險起見,按照最簡單的路線探一探,隻要不在地下迷路就可以了。
陳玄點頭同意後,江羽用石頭在右邊的洞口處做了個标記,雙重保險。
又往深處走了一陣,是下坡路,江羽能察覺到自己仍在往地下走,空氣越來越悶,而且有些變潮,牆壁上布滿了濕潤的泥土,他不免有些心慌。
沿途中,他們又遇到了很多分叉口,有時是二選一,還有同時遇到三個洞口的時候,他們一直走最右側的洞口,江羽在每一個洞口邊緣都做了标記。
一路上雖然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腳下時不時傳來的震動卻越來越劇烈了,有時甚至能将洞頂的石塊震下來,黑蛇時不時會用蛇尾将兩人頭頂掉落的石塊打到一邊。
江羽道:“我怎麼覺得這像是什麼東西的巢穴啊……”
陳玄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你說,這震動,會不會就是生活在這裡的東西走動引起的?”
江羽打量了一下整個洞穴,兩人高的洞穴對人來說還是比較寬闊的,那生活在這裡的東西該有多大?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傳來了窸窣的很多腿爬行的聲音,聲音正在快速向兩人逼近,江羽和陳玄立刻停下腳步,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很快,洞穴深處先是冒出了一對龐大的觸角,這觸角上布滿了細小的凸起,觸角在火光下閃爍着幽暗的光澤,在空中緩緩擺動。
江羽和陳玄立刻屏住呼吸。
緊接着,一個圓頭被火光照亮,猛然間占據了兩人的整個視野,那頭将整個洞穴填滿了,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龐大,頭部的顔色同觸角一般也是深褐色,但在火光的映照下,又隐隐透出紅光,十分恐怖。
複眼占據了頭部的絕大部分,那複眼甚至比江羽整個人還大,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複眼中每一個小眼都在不停地轉動,全部都在窺視着他們兩人。
在頭部的下方,一張巨大的口器顯得異常猙獰。上颚如兩把鋒利的匕首,邊緣有鋸齒狀的牙齒從口器邊緣露出,下颚還有一對正在抽動的須,仿佛能瞬間撕裂一切。
江羽和陳玄看到第一眼,轉身就跑。
江羽問:“卧槽,那什麼東西啊,怎麼那麼大?”
陳玄跟在他身後,道:“我就看了一眼,我感覺,像是食肉行軍蟻。”
“螞蟻?不是吧?這麼大的螞蟻?”江羽整個人都不好了,“有些東西長得小果然是有原因的,長得越小越吓人……”
雖然陳玄經常會用蟲子入藥,他并不怕昆蟲,但這麼大的出現在面前還是另當别論了,怕不怕是一回事,打不打得過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裡是蟻巢,這種巨型螞蟻肯定不止這一隻,我們先出去。”
地底的通道錯綜複雜,宛如一座迷宮,江羽和陳玄在通道裡拔足狂奔,都有些氣喘籲籲,每一步都踏得泥土四濺。
江羽邊跑邊回頭望,那隻巨型螞蟻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逼近,地面顫動得兩人幾乎站不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