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嘴角上揚,咧出一抹陰險狡黠的笑容,帶着一種胸有成竹的意味。
外面的螞蟻無法通過這道小門,它們紛紛用身體撞擊着牆壁,但牆壁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江羽手拿着劍,警惕地看着門外的動靜,而黑蛇則是盯着地面的法陣看了片刻,似乎在尋找什麼。
老頭嘴角咧開的幅度越來越大。
黑蛇再次擡起蛇尾,朝着空中一點狠狠一擊,仍沒有起任何效果,那屏障仿佛堅不可摧,但黑蛇的動作沒有停下,朝着一點猛烈攻擊。
“咔擦”一聲,屏障出現了暗紅色的裂紋,如蜘蛛網般蔓延開來。
緊接着,六根蠟燭依次熄滅,最後一根蠟燭熄滅的同時,屏障轟然碎裂,這裡唯一的光源僅剩下地面上正在燃燒的螞蟻。
老頭的笑容僵住了,默念聲也停了,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黑蛇沒再給他廢話的機會,用蛇尾纏住老頭的脖子,将他從法陣中拖了出來。
這時門外的螞蟻紛紛退去,江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對黑蛇輕聲道:“它們突然散開了。”
牆壁的撞擊聲一停,黑蛇也意識到了。
地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緊接着又是連續兩下,江羽往外看去,那些螞蟻并沒有走遠,而是騰出了一個巨大的空地,像是在給什麼東西讓道。
“難道……”
江羽剛說出兩個字,視線上移,就看到蟻後朝着這個方向過來了。
現在正是蟻後的進食時間,他們打斷了蟻後的用餐時間,江羽渾身還散發着甜點的味道。
蟻後身體太過龐大,行動起來顯得十分笨拙而緩慢,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輕微搖晃,它用身體一次次撞擊着牆壁,每一次撞擊都仿佛重錘落下。
伴随着沉悶的聲響,牆壁從洞口處開始,一道道裂縫蔓延而上,頂部的石塊紛紛松動,掉落大量的灰塵。
這下可好,他們破了老頭的屏障,現在螞蟻又要來破他們的屏障。
“它也不怕把這裡撞塌了。”江羽抖落了頭發上的塵土。
眼看裂縫越來越大,江羽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用水。”
“水?可是我用那張符,放出來的水很少。”
江羽回想起他之前嘗試用了一下水禦符,也就放出來了一小杯水,當時他還以為這符是哪個人在沙漠裡沒水喝,回來忍痛創造了這張符,以後再也不怕沒水喝了。
随着江羽畫出水禦符,江羽能感覺到有股熟悉溫暖的靈氣包裹了他,兩股靈氣交融一起湧向這張符箓。
符圖從中心位置撕裂,大量的水流湧出,宛如大壩崩塌,海水侵瀉,轉瞬之間将這片空間淹沒。
“啊?等會,我還沒準備咕嘟咕嘟咕嘟……”
江羽沒想到會一下子湧出這麼多的水,他沒站穩,直接被水沖走了。
原來不是符箓效果弱,而是他比較弱。
洶湧的水流如狂潮肆虐,将螞蟻們沖得七零八落,連那龐大的蟻後也被這水流卷裹而出,鬼火也被撲滅了,洞穴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在水中,江羽緊閉着雙眼,雙手緊緊抱住黑蛇,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與它就會被水流沖散,黑蛇蛇尾則是一把卷住想趁機偷偷溜走的老頭。
随着水不斷得增多,水位還在不停上漲,江羽和黑蛇被水流卷起,沖出房間。
這裡到地面隻有樹洞那一個出口,水向出口的方向湧去,江羽閉着眼,不知道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帶向了哪裡,隻能感覺到自己被懷裡的力量帶着,不斷變換着方向。
路還是有些太遠了,江羽閉緊雙眼,剛剛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本就氣短。
水流過急,推得江羽一下子撞在牆壁上,嘴裡僅剩的那口氣也在這一撞之下吐了出來。
江羽感到有些使不上勁,懷裡的黑蛇慢慢滑落,他有些着急,雙手在水中胡亂地劃動。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江羽那不斷掙紮的雙手,江羽動作一頓,這雙手仿佛能撫平他心中一切的不安。
緊接着,一個帶有溫度的、柔軟的東西貼上江羽的嘴唇,由于緊張,江羽的嘴唇依舊緊緊閉着。
嘴唇上這東西突然開合,好像有一條小魚,在剮蹭着他的嘴唇,輕輕撬開了他的牙關。
兩人緊緊貼合,一口氣渡了過來,混合着對方的體溫、呼吸以及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江羽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那溫暖的氣息湧入。
明明兩人周遭的水流如此湍急,但江羽就是覺得這一切喧嚣都安靜了下來。
這應該不僅僅是一口氣,可能是某種興奮劑,不然他的心跳怎麼會這麼快?
江羽閉着眼睛,他能感覺到面前人的存在,那雙手用力一拉,自己順勢飄向對方的懷裡。
感受到溫度,江羽擡手環繞上蕭北溟的脖子,抱緊了對方。
蕭北溟在水中遊動,跟随着牆上江羽先前留下的标記,不斷調整方向,向出口遊去。
好在水流也是往上湧動,給他們加快了速度,蕭北溟路上還帶着江羽側身避開幾隻水中漂浮着的螞蟻。
那被鞭子拴着的老頭就沒這麼幸運了,先是在牆壁撞了幾次,又是砸到螞蟻那巨大的臉上,直接被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