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斜挎包是誰的,依然…不言而喻。
一時之間,數道目光都彙聚到了虞禮身上。
虞禮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眉頭剛一蹙起,那些偏頭看他的人便被教官呵斥,又立刻把視線縮了回去。
第一天沒什麼訓練内容,就是站軍姿,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日頭越來越毒辣,許多人的後背已經被汗浸透了。
虞禮能感受到汗珠不斷從鬓邊滑下,落在紅色塑膠跑道上,立即又被炎熱的地表溫度蒸幹。
他出門前沒看天氣,也不知今天溫度多高,隻能在太陽的炙烤下越來越疲憊。
許安站在他左邊,虞禮依稀還能聽見對方蚊吟似的吐槽。
他也挺想吐槽的,但一張嘴可能就有汗珠往嘴裡滾,虞禮到底還是沒開這個口。
開幕式結束後便隻剩下一個小時半的訓練時間,所以中并未給任何休息時間。
一個半小時,若是刷手機一眨眼便過去了,然而這樣在太陽底下幹站着,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了一般,遲遲看不到頭。
終于熬到了解散,一個個緊繃着的脊背在哨音吹響後驟然松懈了下來。
一群人拉了個臉,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怨氣濃的仿佛能複活三個邪劍仙。
解散後許多人便往食堂方向走,虞禮被曬得有點懵,站在原地遲遲沒動。
虞小少爺身嬌體貴,已經六年沒軍訓過了,長這麼大幹過最累的活是爬家裡别墅的樓梯,平均每天曬到太陽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半個小時,這會兒突然曬了這麼久,解散時連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許安他們也累的夠嗆,剛想問虞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飯,便見樹下一直等着的男人已經大步流星走到了跑道上,一把接住了腦子懵懵的小少爺。
506宿舍的三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把剛張開的嘴巴又閉了回去,轉身跟着大部隊往食堂走去。
人家小少爺有保镖男朋友在旁邊随時待命呢,他們還是不打擾了。
虞禮把額頭抵在陸擎的肩膀上,身上哪哪兒都不舒服。
軍訓服的材質太次,紮的皮膚疼,現在浸了汗,貼在身上便更難受了。
如果不是軍訓要統一着裝,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穿質量這麼差的衣服。
烈日下繃了一個半小時,突然一下子卸了力,虞禮整個人都軟綿綿地靠在陸擎身上。
男人隐藏在布料下的肌肉正因為這抹綿軟的靠近而興奮地抽動着。雖然陸擎恨不得虞禮能在他懷裡這樣靠到天荒地老,但卻還是擡手握住了對方圓潤的肩頭,将人從自己懷中扶了起來。
大手扭開了水壺的蓋子,動作輕柔地遞到了虞禮唇邊,語氣裡也不自覺帶上了些哄人的意味:“你流了很多汗,先喝口水,喝完再抱。”
虞禮口幹舌燥,一時間也懶得糾正他不恰當的用詞,接過水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直到喝完了小半壺,才停下了繼續喝水的動作,把水壺塞進了陸擎懷裡。
男人任勞任怨地将水壺收好,看着面前蔫巴了的人,又張開了手臂:“現在可以抱了。”
“……”
虞禮一巴掌甩在了陸擎的胸口上,但力氣太小了,陸擎隻覺得自己被貓撓了一下,語氣更柔了,連聲哄着:“不抱不抱,不生氣。我皮糙肉厚别把你手打疼了。”
剛說完又被虞禮打了一巴掌。
陸擎嘴唇崩成了一條線,沒敢再哄,也沒敢再笑。
怕虞禮發現他被打了反而心裡更爽,誤會他是個變态就不好了。
…
……
虞禮感覺到疲憊的時候便不愛說話,吃飯時臭着臉,午休睡醒了依然臭着臉。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下午訓練開始前,虞禮發現整個操場的學生都和他狀态差不多,許安更是一副困的腦子丢在宿舍的模樣,往那兒一站跟個喪屍似的。
下午的軍訓陸擎依然呆在那棵樹下,大高個往那一杵,連路過的教官都忍不住多瞅了他兩眼。
陸擎對别人的目光熟視無睹,他原本正盯着虞禮俊俏雪白的側臉發呆,兜裡的手機在這時震了一下。
這會兒正是牛馬上班學生上課怨氣沖天的時候,秦越的騷擾信息雖遲但到:[虞禮開學了,你現在是不是正獨守空閨呢,閑的沒事就來公司幫我上班]
陸擎呵呵:[我在陪小禮軍訓,沒空]
秦越:[?]
秦越:[聽說江大軍訓嚴的很,虞禮今天一天訓的咋樣?]
看着太陽下虞禮生無可戀的小臉,陸擎看的心疼,又沒辦法,忍不住向秦越發問:[軍訓這種面子工程形式主義到底是誰發明的,訓的淨是些走形式的東西,小禮臉都站白了]
秦越:[?你之前在Y國教訓人的時候可是讓人家倒立兩個小時不準抖,抖一下多加二十分鐘,現在虞禮就在太陽底下站一會兒你就心疼成這樣,你也太雙标了吧]
秦越:[而且虞禮軍訓你陪着有什麼用,你又不能替他訓]
陸擎:[你懂個屁]
陸擎:[我不在他的包誰背?水誰拿?傘誰打?累了靠着誰?不順心了打誰出氣?有不長眼的跟他要聯系方式誰當擋箭牌?]
陸擎:[我用處大了去了,虞禮根本離不開我]
一連串的反問句打的秦越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秦越:[。。。。]
秦越:[别舔了,你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