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予昏睡了整整一夜,醒來時渾身傷口疼的他直抽氣,手背上還挂着水,也不知道那輸液管裡的是什麼藥水,淺藍色的還挺好看的。
他也真佩服自己現在還有心情去研究輸液管裡的藥水,雙手撐着身子坐起來,看了看被紗布包裹着的十根手指頭,手指倒是沒什麼痛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上了什麼藥所以沒什麼感覺了。
腹部還有點疼,看來真的是肋骨斷了,他捂着腹部倒吸了口涼氣,“瑪|德,這破學院還整這麼多幺蛾子。”
窗戶開着,米色窗簾被風吹的跟個幽靈似的飄過來飄過去,腥鹹的海風不似夜間那般冰冷,反而帶着一股暖暖的濕意。
房間大的有點誇張,裡面幾乎沒什麼消毒水味兒,家具樣樣俱全檔次看着還不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五星級大酒店呢。
米色真皮沙發上放着一套幹淨的黑色制服,制服旁邊是個藍色的盒子,盒子上的小金屬标簽上寫着‘第九軍教處’幾個大字,附加着一個小長方形的個人信息。
方庭予剛想下床出去看看,病房門就開了,先是溜進來一條滿是斑點花紋的豹子尾巴,尾巴像模像樣的晃了幾下,然後厲棱那顆腦袋也冒了出來,他笑嘻嘻的跟方庭予打了聲招呼。
獵豹Alpha跐溜一下溜進來,精神抖擻的往病床上一坐:“哎呦喂我的貓大哥,你可算是醒了。”
方庭予蹙眉看向厲棱的腿,他腿上的傷居然好的差不多了,明明記得他的胳膊和腿在RTM真人模拟中被那條蛇的毒液腐蝕的就剩下點骨頭了,站着都成了問題,現在居然完好無損一點兒傷都沒有了?
厲棱見他盯着自己的腿看,顯擺似的‘啪’的朝着大腿用力拍了一巴掌:“吃驚吧,就這麼短暫的功夫我的腿、胳膊都恢複原樣了,而且我身上的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呦呵,終于輪到方庭予問這個問題了。
厲棱欣喜地睜大眼睛:“我們在最後一關考試中遇到了變異怪物的攻擊,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廢話省略,講重點。”
方庭予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主要還是肚子餓了,想出去找點吃的,在海裡拼死拼活的遊了那麼久,又睡了這麼長時間,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想吃雞腿,要加麻加辣的那種。
“行行行,那就長話短說吧。”
厲棱并沒有因方庭予冷着臉而有絲毫的不高興,反而嘿嘿的笑兩聲,叽裡呱啦的将昨天發生的事大緻說了一遍。
最後,他打了個響指收尾:“總而言之,就是我們這批新學員已經正式成為海洲學院的學生了,不過因為許多學員在考試時都受了重傷,所以學院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療養時間,期間我們也可以熟悉一下學院的環境,一個星期後正式去學校報到。”
方庭予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語氣冷冰冰的:“那兩個死在海裡的新學員,他們就不打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厲棱耳邊響起那個叫章紹的人魚Omega說的話,正要一本正經、一鼓作氣的将那番話說出來呢,瞥到耷拉在床邊的大貓尾巴。
他挑了下眉強忍着笑,而後才說:“雖然我們是新學員,但我們畢竟是從各個地方的軍學院,經過各種考核,嚴格挑選出來的,所以……死亡在所難免,再說了,我們走上這條路還會懼怕死亡嗎?不是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這就是海洲學院的答複,還真會籠絡人心給人洗|腦。”
方庭予最讨厭的就是這一番說辭,偏偏這番說辭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怕死,上什麼軍學院啊,回家結婚生孩子去吧。
“也不算是籠絡人心吧!”
厲棱戳了戳方庭予的耳朵,被方庭予一巴掌打過去,他捂着被打疼過的手背,悻悻笑道:“你是沒看到那些海洲學院的精英們是如何眼睛也不眨的将那些怪物給秒殺的,簡直是帥呆了酷|斃了,如果我也能變得這麼厲害,這種程度的訓練算什麼呀,每天跟更厲害的變異怪物們住在一起我都樂意。”
還有,他不想讓那條漂亮的人魚Omega瞧不起他,覺得他貪生怕死,一個Alpha連個Omega都不如。
方庭予猛然想起将變異怪物絞殺的那些風刃,一把抓住厲棱的手,問道:“那你有沒有看見他們中,誰的精神力可以控風的?”
厲棱驚訝的嘴巴可以塞得下一顆鵝蛋,“精神力可以控風,那是隻有腺體分化三階Alpha或者Omega才能做到的吧?”
得了,看他這樣應該是沒見過了。
方庭予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失落,他靠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依稀記得昨天昏迷後好像有人在他耳邊不停地說着什麼,可惜他越是努力回憶,腦子裡就越是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來,但總覺得自己确确實實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方庭予問:“你們是在哪裡找到我的,找到我的時候我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厲棱因為擔心方庭予,所以昨天一直在甲闆上守着,淺淺回憶了一下,說:“客艦快靠岸的時候,就發現你一個人渾身是傷的躺在礁石上,并沒有什麼其他人啊。”
“是麼?”
方庭予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問什麼,心想可能是那個海草Omega把他移到礁石上,又是他把人叫過來救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