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衛小枞從小果拍的照片裡挑了一張自己表情看起來最不喪的，發了朋友圈。

照片上，五個人分成不明顯的兩排，小果、艾琳姐姐和老夏靠前，衛小枞和俞杉因為個子高被趕到後排，拍照的緣故，兩人肩膀輕輕挨着。

*

回到民宿，艾琳姐姐就跑去廚房烤蛋糕了，老夏打下手。小果宣布晚上一起在影音室看電影吃蛋糕。

衛小枞看自己插不上手就打算回房間休息一會，免得被幾人鞭屍一般反複笑話。

走到樓梯，看到俞杉坐在樓梯下的長凳上看手機。

這個從昨天起就像被死gay性騷擾的直男一樣，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家夥，居然肯主動背自己？

不管他是因為單純樂于助人，還是因為自己拖慢團隊進程隻為解決麻煩，總之他确實把自己從窘境中解救出來了。

衛小枞走過去想道個謝。

“謝謝哥哥打賞！祝哥哥事事如意！”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俞杉手機中傳出，末尾還附帶了一聲類似嬌喘的挑逗音。

衛小枞停住腳步，瞥見俞杉手機畫面上，一個波濤洶湧的女主播正在跳舞，兩個西瓜一樣的胸脯随着動作彈動，雪白而耀目。

畫面一閃即逝，因為俞杉迅速按滅了屏幕。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轉頭錯開了視線。

衛小枞轉身想走，想了想又轉回來，說：“湖上背我的事，多謝你了。”

“嗯，不客氣”俞杉點頭，換了個坐姿，捏着手機欲言又止，眨了兩下眼睛，沒組織出語言來。

衛小枞看到俞杉臉上的尴尬，擡手阻止俞杉，善解人意道：“我知道，那小視頻是自己跳出來的。”

“不是，我......”俞杉卡了一秒，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詞兒，索性閉上了嘴。

衛小枞看着俞杉那張解釋了像此地無銀、不解釋像蒙受不白之冤的糾結臉，突然爆笑出來。

笑聲回蕩在狹小的樓梯拐角，“沒事，我懂。”衛小枞笑彎了腰，開心得仿佛出了口惡氣，在俞杉更加憋屈的表情中轉身上了樓。

笑聲止住，衛小枞在無人注視的走廊裡翻了個白眼。

呵，庸俗的死直男。

那女主播活像胸上長了個人。衛小枞不屑撇嘴，完全忘了自己盯着俞杉胸肌時的樣子。

*

距離衛小枞發完朋友圈不久，關鄭光的電話在預料之中響起了。

在超市買東西時幫着扛了些米面糧油，回房間就先洗了個澡，來不及擦幹，衛小枞沖到洗手台拿起手機。

攥着手機默數了10秒，衛小枞接起電話。

“酒醒啦？”衛小枞假意不知關鄭光的醉酒原因。

“嗯~”關鄭光拖着夾子音，假裝自己很難為情。

“有什麼事嗎？”衛小枞繼續保持冷靜。

“你大過年的去哪啦？”關鄭光底氣不足地問。顯然是看到了衛小枞發的朋友圈。

“青市，怎麼了？”

“大過年你不陪你媽，去外面，是不是...什麼人把你拐跑的？”關鄭光說着說着仿佛找到了什麼把柄，語氣開始一如從前亂吃飛醋的質問。

衛小枞看着布滿水汽的鏡子，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掌控感，輕飄飄道：“我自己想出來啊，平時假期太少，你不是知道麼。”

“有人追你嗎？你朋友圈發的都是什麼人啊？”關鄭光不裝了，醋勁十足問。

衛小枞無聲冷笑了一下，又淡定道：“沒有啊。都是普通朋友。”

“哦，你現在的普通朋友都是我沒見過的了。”關鄭光似乎有些賭氣。

衛小枞手劃開鏡子上的霧，冷靜發問：“你想怎麼樣啊？”

“我......”關鄭光卡殼了。

衛小枞沒追問，道：“最近還順利吧？課程都跟得上嗎？”

“嗨，順利。畢業證肯定能混到的。”關鄭光誠實到。

“那就好。”衛小枞作勢要結束通話。

“哎！”關鄭光忙阻攔，“我可是單身呢，我回去還想重新追你的......”關鄭光越說聲音越小。

"是麼？"衛小枞站在鏡子前，審視着鏡子裡的自己，他一時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惱怒還是得逞，含混着回到，“再說吧。”

挂了電話，衛小枞雙手撐在台子上，低着頭，赤果的身體渾身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