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咎确認了,他每次入夢的位置,都離沉皚非常近,即使是最遠的那次,也依然是他的辦公室垂直向下的地方,這讓他有些困惑,為什麼每次都是藍眼睛那個家夥?
時咎這麼想着,緩緩睜開眼,果然是這個辦公室,這一次他離沉皚更近,幾乎就是站在他身邊。
沉皚的身手絕對不可能是一般人,好像還沒站穩,那邊的槍已經掏出來,準确判斷了位置,一針麻醉便射進了皮膚裡。
“你……”時咎還沒說出話,渾身軟下去。
但這次他竟然沒有陷入昏迷。
沉皚手快接住了時咎倒下去的身體,随即将他拖到沙發上,接着就像無事人一樣坐回椅子翻閱自己的文件。
“喂!”時咎怒吼,吼完之後又有點詫異,他怎麼能發出聲音,不過即便如此,他全身也動不了。
沉皚換麻醉劑了,他向安全管理中心重新申請了一種可以讓人思維保持清醒,但全身無法動彈的麻醉。
沉皚淡淡瞥他一眼,繼續埋頭。
“藍眼睛那家夥!給我解了!”
“喂!”
“沉皚!”
“我記住你了!”
任時咎說什麼,沉皚都在專注自己的工作,直到簽得差不多,他才關上文件夾,擡頭,便對上時咎憤怒的眸子。
沉皚覺得有些可笑,他終于肯和時咎說話:“你做不了進化,關進監獄會跑,進行心理測謊還通過,我暫時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制服你,既然你那麼喜歡突然出現在我旁邊,就在旁邊呆着好了。”說完竟然還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時咎壓着自己的火,瞪着沉皚。
好在上帝眷顧了他一次,這次的麻醉去得很快,他剛剛感覺到自己能動,就撐起身體站起來,一把抄起辦公室裡的台燈砸向沉皚。
“砰!”
台燈燈架被攔腰劈成兩半,沉皚抓着其中一半,另一半滾到地面上發出劇烈的響聲,沉皚低聲說了一句:“時咎,你膽子真大啊。”
時咎怔在原地。
埋頭的時候精确察覺到他的動向,徒手接住他的攻擊,還将木頭劈成兩半。這個人,比他想象中恐怖。
時咎倒下去的時候還看到沉皚在擦槍。
恨!
“藍眼睛的,我不信你能一直用這招。”時咎倒在牆邊說。
沉皚頭也沒擡:“嗯,你還剩一天時間。”
沉皚慢條斯理清理着台燈的玻璃碎片和木頭屑,沒有什麼反應。
時咎看着他,咬牙道:“我要殺你,你不生氣?”
沉皚依舊沒擡頭,也沒情緒:“嗯。”
“為什麼不生氣?”
“為什麼要生氣?”沉皚坐回書桌,往文件上寫了些什麼,把一張紙從一摞放到了另一摞,眼睛沒離開過,“你想怎樣都行,隻是怕你沒那個本事。”
時咎:“……”
時咎:“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漠?”
“我需要對你很熱情?”
“我記住你了。”
“請便。”沉皚表情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但他在看了幾張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站起來走到時咎身邊。
時咎還以為他要做什麼,企圖掙紮,卻發現對方隻是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架到了沙發上。
“你這個人好奇怪。”時咎說,“為什麼完全沒有情緒?”
“有。”他說。
“我很少感受到。”
“那是你的問題。”
“……”時咎牙癢癢。
沉皚接到一個電話,說要出去,時咎打算趁機遁走的算盤剛掏出來,手腕便被冰冷束縛住了。
他低頭一看,手铐。
沉皚嘲笑一聲,神色淡然道:“我在哪,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