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叫,季山月從草叢裡逮出來一個小孩子,小孩子尖叫着大喊:“我被抓住啦!姐姐救我啊!”
季水風坐在原地,風吹着她的頭發,顯得格外恬靜。她看着季山月一個一個把自認為藏得好好的小朋友揪出來,開心地笑出來。她說道:“姐姐也沒辦法,你們輸了,隻能任憑哥哥處置了。”
季山月還真有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内把所有藏起來的小朋友都找出來,找完後,他站在院子正中央,周圍七倒八歪了很多小孩,他撩起袖子,手叉腰,中氣十足地驕傲道:“開什麼玩笑?爺爺我可是正規受訓二十年的,你們這幫小崽子想難倒我?”
時咎在旁邊研究這邊的花卉,聽到季山月說話,便擡起頭問:“想成為安全管理中心的職員,還要正規受訓二十年?”
言不恩聽到了,她弓起身子,對着時咎說:“才不是,他們以前住在我家另一棟樓,是我父親在訓練他們,之後才去安全管理中心的。”
時咎似懂非懂,想點頭,但又沒太明白。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是真的字面上的意思,從小在一起長大,一起接受某種訓練?
時咎突然想到那次在大廳,沉皚和季山月合力突圍舟之覆的亡靈大軍。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的父親……”時咎說,“為什麼訓練他們三個?為什麼是他們?”
言不恩偏頭,眼珠子古靈精怪地轉了一圈:“我也不知道耶,可能覺得姐姐和大傻子季山月的能力很強吧,可冷漠仙人沒有能力,嗯……那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才懶得管。”
時咎輕點頭,突然問:“你有能力嗎?”
或許也沒料到會有人問這個,言不恩忽然渾身跟頓住了一樣,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自然地扯起嘴角,音量降低好幾個分貝:“我沒有耶。”
時咎平靜地看着她的身體反應。
突然一個小孩子大聲說道:“山月哥哥你穿的黑色内褲嗎!”
季山月:“?”
位置剛好在季山月背後的時咎回過神擡頭去看,看到季山月那撐破的褲子,露出裡面黑色的内褲,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了,思緒全部打斷。言不恩也看到了,她笑得更大聲。
小孩子們開始狂笑,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連坐在中間的季水風也樂得藏不住大笑起來,其實她想給她弟弟一點尊嚴的,但是太好笑了。
後知後覺的季山月伸手摸了摸屁股,剛剛還高傲的神情瞬間就變了,他的臉紅得像再多說一句話就可以引爆的炸彈。
他怒吼一聲,跑了。
黃昏涼爽的風栖息在草地和花中間,又帶着草和花香傳去更遠的地方。
小孩子們的笑聲在整個院子回蕩,笑得像快岔氣一樣,笑到後面一個個臉上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一時間也分不清在哭還是在笑。
高興或者悲傷到極緻,總是極其類似的。
腳步聲堅毅地踏在起源實驗室的地闆上,沉皚拿出手機清理未讀消息,看到很少給他發信息的言不恩的信息。
——嘿嘿,最近和時咎哥哥一起玩,時咎哥哥真貼心,他超好,我超級喜歡他,你以後不許兇他哦知道嗎?好久沒見沉皚哥哥了,哥哥想我嗎?
沉皚沒打算回,直接點了退出,在正準備收回手機時又重新舉起,點亮屏幕,再次打開了這條信息。
沉皚眼神黯淡下去。随後又勾了下嘴角,快速回複過去。
天天演戲,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嗯。
簡單明了,至于是在回答哪個問題,随他去想吧。
哭喊從轉角後的門裡漏出來,沉皚路過,停住腳步,收起手機,詢問發生了什麼,守門的人如實告訴他了。
沉皚皺眉頭,不太能相信:“十多個……”
正說着,又一道哭聲傳來,又一個女生被帶過來了,她哭着說不要去教化所,去那兒太久了,她會想家。
路過沉皚,女生看到沉皚微阖的眼,雖然他看上去不太好接觸,但還是強行停住腳步,絕望地說了一句:“是沉先生啊,沉先生……我不想去教化所。”
沉皚放柔和表情,微微彎腰摸摸她的頭說:“教化所裡除了你的爸爸媽媽什麼都有,還有其他同齡人,你們可以認識,一起學習,一起玩。努力讓自己變好,就可以很快從那裡出來了。”說着,他伸手去擦女生的眼淚。
舟之覆突然打開門走出來,然後看到旁邊的沉皚。
沉皚站起來,輕輕拍女生的肩,接着她被帶進了那個房間。
“嘁。”舟之覆不屑地哼哼,“關你事嗎你在這幹預。”
沉皚恢複面無表情,冷漠地說:“我沒有幹涉結果。”
舟之覆不聽,他就是想膈應沉皚:“喔,我還以為天之驕子什麼事都要管一下呢,手伸真長。”
他大概是在說沉皚最近在肅清實驗室的事,已經查了幾個通過舟之覆進來的人了,隻是查到了舟之覆也不關心,所以無所謂沉皚查,反正也不會查到他本人頭上來,他可是名正言順掌權者提拔上來的。
至于沉皚如果揭發這件事,他也可以保證不再犯,從而直接大事化了。
沉皚不想跟他多說,隻問他:“這批不合格還是這麼多?你和安全管理中心上報了?”
“我跟他們上報做什麼啊?”舟之覆聲音提高了一些。
沉皚淡淡地:“你知道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