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咎心頭震顫,看到言不恩慘叫後,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塊燙傷的爛肉。
他怎麼敢!!
“卧槽你媽!”季山月徹底被激怒了。
“二!”淩超建還在倒數。
同樣被徹底惹惱了的還有季水風,她爆發出的速度幾乎沒有被淩超建捕捉到,她從來沒發現自己可以以如此迅速的動作直逼目标,在淩超建察覺不對要動手的前零點幾秒,季水風閃現到他身後,一邊抓住他拿刀的手,一邊手掌抓住他的頭發,以絕對的力量和速度将他整個人扯了出去。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
淩超建整個人被掀到一邊,痛到他失聲叫出來。季水風當即護住言不恩滾向另一邊。
同一秒,飓風平地而起,白色狂風似乎夾帶着利刃,猛然朝淩超建的方向一沖而去。
“轟——”
周圍大片樹在狂風裡搖搖欲墜後,轟然倒塌,一棵接着一棵。
“啊啊啊——!!”言不恩尖叫,她摸到自己的臉,痛到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慌亂去找鏡子,卻被季水風按住雙手。
她像瘋了一樣尖叫:“放開我!我的臉!啊啊啊——”
季水風臉色很難看,她能清楚地看到言不恩臉上那一塊燒爛的肉,灼燒的痕迹痕迹像蛆蟲一樣,爬在如此愛美的言不恩的半邊臉上,但她不敢松開手,隻能死死按住她,盯着她,慌亂地輕聲安慰:“沒事沒事,不嚴重,不嚴重。”
言不恩聽不見,隻能感受到灼燒的疼痛,她瘋狂掙紮着。
“咳咳!”從不遠處傳來猛烈的咳嗽聲,淩超建撐着身體從斷樹根包圍圈中爬起來,看向言不恩的方向,看到她的臉的時候,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他斷斷續續地說:“你,咳咳,哈哈你,你好醜。”
也許是聽到了,也許隻是看懂了他的嘴型,言不恩突然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力量,硬生生掙開了季水風的束縛,她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剛剛淩超建掉落在原地的小刀直直朝淩超建沖了過去。
“言不恩!”季水風大喊。
言不恩哪聽得到,她的雙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能看到不遠處趴在地上笑得開心的人。
淩超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覺得這小女孩挺有意思,這樣還敢來?
在言不恩沖過來的時候,淩超建打算隐身,下一秒他的臉色蒼白。
隐身不了了。他猛地不可置信地望向另一邊的季山月,而對方隻是在不遠處俯沖下來,橫掃出去面前一排亡靈,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噗!”血□□穿的聲音,淩超建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的臉上寫滿仇恨,看她将那把他從監獄裡帶出來、殺了很多人的小刀捅進自己的身體。
言不恩睜得大大的眼睛通紅,表情裡沒有一絲理智可言,她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似乎不停在重複某些語句,在淩超建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她又把刀拔了出來,接着再用力捅進他的胸膛。
“你,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淩超建聽清了她在說什麼。
言不恩從淩超建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模樣,看到了那燒焦的半邊臉。
她手起刀落,一秒也沒有猶豫、沒有停留,一次又一次洩憤般拿刀去捅他,捅他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像被上了發條的木偶,重複着手裡的動作,直到對方瞪着的眼完全無法閉上,他的身體全是洞口,如同一灘爛泥,血順着她的腳往下流。
“你去死,你去死!”
她無意識念着,看到淩超建閉不上的雙眼裡自己的臉,突然慘叫出聲,雙手死死握着刀柄,把滿是血的刀刃對準了淩超建的眼睛,一下一下再次用力揮下去,直到他的兩隻眼睛也血肉模糊,再也倒影不出她的表情。
“言不恩!”
“言不恩!醒一醒!”
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她聽不真切,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她卻隻能感受到身體裡的血在奔湧,身體外的血在飛濺,濺到她的頭發上、臉上、身上。
醜陋的女孩怎麼配得上當公主呢。
呼吸在耳邊大起來,手裡的刀被奪走,言不恩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了溫度,接着落入溫柔的懷抱,随後眼前一黑。
舟之覆奔逃得心有餘悸,沒想到這群人一個比一個瘋。
沉皚的辦公室。言不恩躺在沙發上,臉上圍着紗布還在昏迷。垃圾桶裡是一圈一圈扔掉的醫療廢品,紗布上面都是血,時咎和沉皚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燙傷,隻是都藏在衣服下。
季水風始終沒說話,季山月一直在來回踱步。
時咎大概把這兩天的事向季山月說了一下,季山月更無法冷靜了。
“到底是誰?”季山月一聲怒吼,着急地停不下來一樣來回走。
時咎把他最後撕下來的紙條遞給季山月,季山月拿着紙條一看,頓時停住腳步,臉上的表情是震驚,不敢相信。
——殺死不純之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