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禾拽了拽手臂,沒拽出來:“你幹什麼?”
肅眠盯了他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你跟了我一路,沒什麼想說的嗎?”
他竟然發現了。
連禾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怎麼發現我跟着你的?”
他刻意放輕了腳步,還保持了安全距離,卻還是被肅眠發現了。
肅眠老實回答:“我的鼻子靈,我聞到你的味道了。”
連禾這時才意識到肅眠的情況有點不對勁。他站得很直,說話也正常,但實在是太淡定了一點。以往肅眠看到連禾都跟老鼠看到貓似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想和他拉開距離,今天卻一反常态地主動湊了上來。
連禾嗅到他身上的酒精味,有點不可思議:“你喝醉了?”
肅眠點點頭。
真是活久見,連禾從未聽說過血族也能喝醉。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跟着我?”
連禾晃了晃手:“撒手。”
肅眠乖乖松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隻是跟你順路而已。”連禾随口編了個謊。他知道這話不可信,但肅眠現在喝醉了,随便忽悠兩下應該就能混過去。
但他沒想到,喝醉之後的肅眠腦袋反而更靈光了。
肅眠搖搖頭:“你騙我,你就是在跟着我。”
連禾:“……”
“你跟着我是怕我襲擊人類,我說得對不對?”
連禾:“……”
沉默等于默認,肅眠有點委屈:“為什麼要這樣懷疑我?我才不會吸人血,人血聞起來跟螺蛳粉一樣,太難聞了。”
這是什麼鬼話?哪個血族會覺得血液的味道難聞?連禾皺起眉頭:“你覺得我會信嗎?”
肅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蹲到路邊不動彈了。
連禾想走,但轉念一想今天的确是他誤會在前,又有點不忍心就這麼把這隻喝醉的小血族撂到路邊不管,于是半蹲到肅眠面前:“你蹲在這裡幹什麼?不回家嗎?”
肅眠不說話。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連禾難得好心。
肅眠搖頭。
“不回去?那你要幹什麼?”
“我要咬人。”肅眠朝他龇了龇牙,露出兩枚尖銳的小虎牙,“反正你不信我,那我就如你所願。我就在這裡等,等人過來我就咬他。”
“别鬧了,回家去。”
“不,我就要咬人。”
連禾無奈,拉住肅眠的手臂把他拽起來,又問了一遍他家在哪兒,肅眠還是擰巴不肯說。
98區郊外的那棟别墅應該就是他的房産,但這裡距離那邊太遠,他要麼住校要麼在校外租房子。
連禾沒見過喝醉的血族,所以一時分不清他說要咬人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要咬。總之肅眠突然擰巴跟他有關系,他也不可能把人撇在這兒不管,萬一肅眠酒精上頭真的逮住哪個倒黴蛋咬上一口,那這個小血族一輩子都完蛋了。
“行吧,你不說你住哪兒,那就先跟我回去。”連禾拽着肅眠往家裡走。
肅眠蹬着地面,兩條長腿繃得直直的,像極了一隻任性耍脾氣的貓。連禾拽了好幾下都沒拽動他,擰着眉頭看他。
“我不走,跟你走你又要咬我。”肅眠扒拉着連禾的手。
連禾僅有的耐心也被他耗光了,他上前一步逼近肅眠,二話不說就給他後頸上來了一下。肅眠悶哼一聲,控制不住地一頭往地上栽去,連禾将他攔腰扛起,在行人驚異的眼神中把肅眠扛了回去。
連禾把人扛回家,安放在沙發上,好心地給他蓋了條毯子。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肅眠,這麼一掰扯又浪費了好些時間,不知道現在趕過去還能不能看到方桐的翻車現場。
連禾正準備收拾收拾重新出門,方桐就頂着一張黑成鍋底的臉回來了,安琴如身上還穿着睡衣,也是一臉菜色。
一看他倆的臉色,連禾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他假裝不知情問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