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如看着那一行字,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服,她的四肢發涼,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
十分鐘前方桐明明還在吊繩上玩得不亦樂乎,兩人都沒使用手機。那麼在群裡發消息的方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身後的這個方桐又是什麼東西?
“水杯不見了?”方桐走了過來。
安琴如渾身一震,迅速往旁邊躲閃。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突然覺得方桐的面容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的臉上似乎籠罩了一層詭異的霧氣,眉眼間處處透露着古怪。
那隻血族已經來過了嗎?他們難道已經被催眠了?還是說他們的方法真的驚動了藏身在這裡的鬼魂,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
不,不對。安琴如強行壓下混亂的思維,摸了摸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手串在她身上,就算方桐中計,她也不會被卷入其中。
黑曜石手串周身冰涼,觸及到的一瞬間,安琴如的緊張情緒稍有緩和。
方桐依舊盯着她看,他靜靜地站在講台邊,一言不發。
安琴如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她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開口道:“沒什麼,應該是我記錯了。方桐,我餓了,等見過連哥後我們去吃黃焖□□。”
方桐的身影幾乎和背後的黑闆融為一體,像是他的身上突然長出了一隻巨大的怪物一般。安琴如幾乎不敢正眼看他,她說完之後等待了片刻,就聽到方桐回答:“好啊。”
心髒似乎停跳了一拍,懸着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安琴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黃焖雞是方桐最讨厭的食物。
她不敢再繼續耽擱,連忙道:“那我們趕緊走吧。”
說完,她邁步往教室門外走去。身後腳步聲響起,“方桐”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肅眠頂着白布在樓道裡站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掀了白布,弱弱地反抗連禾:“我不幹了!”
連禾翹着二郎腿坐在窗沿上,見狀跳下來撿起白布:“還沒到12點呢,再加加油。”
他們的任務是頂着白布在樓道盡頭站着,據說這樣做,阿飄就會以為大家都是同類,然後過來拍頂着白布的人的肩膀。
連禾和肅眠到達現場後,也在牆邊找到了媒介——一枚衣服扣子。
上面殘留着費蘭2号的香味,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兇手就是發布任務的人了。
連禾拎着白布在肅眠面前晃了晃,肅眠生氣地别過頭去,沉默着表示抗議。
“行吧,不蓋就不蓋,坐着休息一會兒吧。”連禾沒生氣,揚手把白布丢掉了。
肅眠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你把我拉過來,其實是為了監視我吧?”
“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又是你目前見到的唯一血族,所以你懷疑我也有作案動機,對嗎?”肅眠道。
連禾挑挑眉,爽快地承認了:“對,一方面是監視你,一方面是因為你的鼻子很好使,幫了我大忙。”
肅眠沒料到連禾這麼爽快就承認了,他已經做好了跟連禾掰扯再被兇一頓的準備,對方這樣坦誠,反倒讓他有點不适應。肅眠撓了撓頭發:“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警惕的。”
“怎麼說?”
“我不吸人血。”肅眠一本正經道。
“那還有動物血,萬一你去禍害校園裡的貓狗學長……”連禾一本正經地瞎扯。
肅眠無奈地笑了:“我也不吸動物血。”
“那你靠什麼活?”
“可樂。”
連禾懷疑肅眠又喝醉了,捏住他的衣領把他往過來扯了扯,輕輕嗅了嗅他的脖子。
是洗衣液的味道,幹淨又柔軟,就像肅眠這個人一樣,盡管是個血族,卻軟得像一塊棉花糖。
肅眠以為連禾心血來潮又要吸他的血,吓得整個人都僵硬成了一根棍子。
“沒喝酒就不要說胡話了。”連禾松開手。
原來不是吸血嗎?肅眠眨巴眨巴眼睛,放松了身體。
血族說自己以可樂為生,這的确不像真話。肅眠也沒想着連禾會相信他,他敏銳地抓住了連禾話中的重點,遲疑地問:“我上次喝醉……難道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說了,說你男女通吃,還喜歡在家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