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的白的混着來,他不醉才怪。
酒過三巡,旁邊幾桌劃拳的客人全都結賬走人,隻有他們這一桌還在堅守陣地。連禾和夏米爾醉熏熏的,隻有韓立雨一個人清醒地接受着老闆嫌棄的目光。
他隔一會兒就讪笑着去給老闆遞根煙,這才勉強維持住現狀,不至于讓老闆開口趕人。
連禾把杯底的冰塊挑出來嚼着吃,燥熱的頭腦逐漸降溫。
韓立雨看看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夏米爾,又看看連禾:“連哥,首領他……”
“沒事,待會兒兇手出現了他就自己起來了。”連禾口齒不清道。
“連哥,你們剛才……”剛才的話韓立雨也聽到了不少,徐舟的事情現在新人血獵也都知曉。他們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連禾為什麼會變得跟徐舟一樣?難不成這裡面還藏了什麼他不知道的隐情嗎?
“嗯?什麼剛才?”連禾眼神朦胧,大腦都快停轉了。
韓立雨欲言又止:“……不,沒什麼。”
連禾都醉成了那樣,估計是沒法條理清晰地回應他了。況且夏米爾一開始讓他去買藥就是為了支開他,不能讓他知道的事,他還是不多問了。
相比起不能被他知道的秘密,眼下這個情況更加棘手。
韓立雨一臉愁容。這兩人都喝了不少,連禾的耳尖已經染上了一層粉紅色,眼神都迷蒙了不少,估計待會兒站起來能不能走直線都是個問題。夏米爾就更不用說了,醉得一塌糊塗,此時正叽裡呱啦地說着誰都聽不懂的小語種。
待會兒要是兇手出現了,這倆人真的能靠得住嗎?該不會要他自己一個人去追兇手吧?韓立雨的心髒砰砰直跳。
他正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反饋給其他血獵,夏米爾的手機提示音就響了。連禾伸手推了推夏米爾,他還在幸福地說着醉話。無奈之下,連禾隻能掏出他的手機,打開一看,附近蹲守的血獵發來了定位點。
“來了!”連禾眸色一淩,醉意霎那間退了個煙消雲散。
聞聲,夏米爾也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絲毫看不出醉酒的模樣,他接過手機,一眼确定了方向,聲音铿锵有力:“Let’s go!我的美人兒們!”
韓立雨:“……”
他到底是醒着還是醉着?
兇手現身的地方就是韓立雨剛剛買藥過來的那條街道。夏米爾扔下幾張百元大鈔撒腿就跑,完全忘了剛才已經付過一輪款。連禾緊跟其後,韓立雨也立馬跟了上去,驚異地發現自己竟然跑不過兩個醉鬼。
血獵基地真是卧虎藏龍,不得了不得了。他由衷贊歎。
連禾跟着夏米爾跑了幾步,拐角處突然蹿出來一個女人,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女人身上帶着血,胳膊上有幾道明顯的抓痕,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後:“救、救……”
“韓立雨!照顧好她!”連禾把女人塞到匆匆趕來的韓立雨懷裡。女人身上的傷顯然是血族搞出來的,兇手應該就在附近。
“好的!連哥!”韓立雨連忙扶住女人,輕拍她的後背安撫着她。
距離目的地近了,他們聽到幾聲經過消音的槍聲。領頭的夏米爾與對面匆匆趕來的血獵撞了個正懷,忙問道:“人呢?”
對方皺眉道:“我看到他往這邊跑了,你們沒有遇上嗎?”
一絲腥甜的味道掠過空氣,連禾猛地擡頭:“在上面!”
他們身旁的三層樓頂赫然出現一個人影。對方戴着一頂鴨舌帽,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下。他穿着寬大的風衣,身形幾乎看不清楚。見地上的人發現了他,他起身一跳,竟直接從樓頂跳到了路燈上。
路燈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燈光閃爍幾下熄滅了。血族再次起跳,眼看着他就要脫離血獵的追捕範圍。夏米爾一把奪過對面血獵的手槍,“砰砰砰”連開三槍,每一槍都打在血族的腿上,霎時血花四濺。
血族完美的起跳動作不受控制地歪了,落腳點偏離,徑直從二樓邊緣摔了下來,就地滾了幾圈,頭頂的鴨舌帽掉在地上,他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原本隐藏在帽檐下的臉也露了出來。
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連禾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張臉無比熟悉,不久前他們才見過。那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長的頭發分明隻屬于一個人,屬于一個連禾相熟的人。
“肅眠?”連禾不可置信地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