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的并不确切,沈程泠一時之間竟有些猶豫,于是華庭蘭立刻在另一頭補充道:“主人,你究竟是妖邪所養,還是神物生靈?”
天道為沈程泠準備的這副身軀本就是由兩生花所化,所以華庭蘭這是讨了個巧,也偏偏就在這點上,沈程泠說的不算假話。
“是後者。”
造反了!
天邊的雷霆半道也劈不下來,問心台底下的竊竊私語聲幾乎已經不算細言。
“這算什麼?”
“不是,怎麼跟七八年前的那次截然相反啊?”
“難不成是問心台是靠人問的問題不同,得出來的結論也是不同嗎?”
這樣衆人便會有所懷疑,是天道判斷有誤,還是當年審問的人暗藏私貨呢?
于是呢,這個時候陸霜華他們就是很讨巧,方令儀,黃祿還有柳星樂他們本來就是來自不同宗門中,這時候就小話一傳,鳳凰城中沈程泠一馬當先的故事一講,那輿論的風口就更偏。
陸霜華是啟元宗的人,有些東西小輩說了不靠譜,人們就看向她的師尊,花翎那麼高位的一個人總不會瞎說,于是微微颔首,這事就……
可當年沈程泠虐待徒弟那事總沒跑,如今許星河那苦主還站台上呢,這總不能還幫他翻供吧?
所以,說到底沈程泠還是私德敗壞,隻是這最後一項罪名,沈程泠聽了卻拉着許星河沖他搖頭了。
要按他們這樣問下去,沈程泠幾乎已經預想的到許星河是怎麼說,可是名聲這種東西啊,沈程泠雖然不在乎自己的,可他不能不在乎許星河的。
但是,許星河抓住了沈程泠的手,看着他的臉一字一句問的認真:“沈程泠,那我也問你。”
許星河原本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可不知不覺,眼前人在他眼中心中,沈程泠仿若變成了許星河的全世界。
以至于許星河都下意識忽略了外頭的喧嚣。
而他的舉動更是讓現場同他一般,衆人的心在今日不斷懸起又放下,不斷放下又上升。
那真可謂是跌宕起伏,畫本子都沒有他們精彩!
許星河道:“當年,我說我掉下魔淵,可我不記得救我之人,你也不言,那麼,如今我且問你,沈程泠,我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你?”
問心台上不能說謊,沈程泠瞧着許星河,在他們四目相對的瞬間,許星河問的好像不隻是救命恩人。
沈程泠隻隐隐約約的察覺,許星河的手心都微微出汗,他的那雙眼睛那麼好看,可是許星河那雙眼睛裡面隻有一個沈程泠。
于是最終,當沈程泠終于默認點頭,那一個“是。”字出來。
人群碎了。
什麼呀?
自此,沈程泠當年身上擔着的所有罪責盡在今日,雲散煙消。
沈程泠是個清清白白的人,可他的七年,在那些個旁人不知的歲月裡,沈程泠的颠沛流離又算什麼呢?
天邊突然開了一道光,在衆多烏雲之内,一下急停了問心台上的法陣。
修真界第一次有人瞧見天道親自出手,卻是對問心台上一個清白無辜的修士,這下連議論聲都不再。
直到後方,等候此刻已久的衆人飛聲上前。
“這是,天劫!”
有人……要飛升!
修真界已經不知多少年月無人飛升了,隻是這回向上的通道開啟,在那神光之中的,竟是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