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3 給他加兩份
我們在Anubis刑偵局有熟人。
主角陣營裡面的何其思他媽媽是特勤隊的隊長。過去查案子的時候,傅霖他們少不了要走點人脈關系,才能近距離地接觸到案件具體信息,或者接觸案件的人。
我們要去拜訪林全,需要再次取證,也需要和他本人聯系的。
何其思說他可以幫忙帶我們見面,他有警徽。
“可以名正言順地敲門。”
我過去很少跟着他們查案。不過他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他以前絕對幹了不少私闖他人屋子的事情。下意識地,我抱着好奇,多看了他幾眼。
何其思還是跟在“傅霖”旁邊又笑又鬧的,不過沒有從前那麼浮躁。
仔細想想,這也對。
現在,大家都步入職業階段了。像是那種随便的做法——忽視規則或破壞規則,查到案子時總愛用上一些讓人心驚肉跳的手段,都已經開始成為了過去。
我突然後知後覺,新漫畫不會是那種主角團成長後,被凹成各種社會形狀的故事吧?
不是有那種很常見的寫法嗎?
就是主角團們年少青春時恣意飛揚,内心充滿夢想和希望,長大之後在社會磨砺中失去激情,開始失業、失意、服從社會規則,人生過得憋屈。直到再次發生大事件之後,他們重新撿起過去的技能,解決難題,最後在挫敗的人生裡面找出自己出路的一點光。
我覺得這種故事對于編劇而言固然好寫,不過對于真心喜歡這些角色的人會覺得很難受吧。我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故事。
我剛還在想,就看到何其思注意到我的視線。他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地朝着我笑,“黎稚,你還有沒有上次那種餅幹?”
他很是自來熟,主動引導話題,這對于社恐來說,其實是非常好的性格。
我開始掏腰包,“今天是奶糖,可以嗎?”今天的零食盲盒是膠質奶糖,但不會太軟,有點嚼勁,奶味也很足。
“可以!黎稚放話,怎麼會不可以?”
何其思笑起來是真的會把眼睛眯起來,無憂無慮的,跟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我對這種玩笑話一直都不算很擅長,有時靈機一動還能回兩句,有時就隻能笑。
我堅信,沒有什麼問題是笑容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的話,那就問點對方難過的事(bushi
*
跟昨天一樣,雨是連綿的。
周五下午的時候,才稍微放了晴。不過,聽說黃昏之後還會有雨,我帶着長直傘,小莊也帶了折疊傘。
林全說晚上還有一點事情,會晚點到家。
何其思主張可以在周圍的地區探訪一下情況,還專門優先挑了他家附近網紅自助燒烤店。
他說,之前做走訪調查的警官便提過這家店的店主很熱情大方,在鄰裡間都是有口碑的,對附近的人都很熟悉。如果還想要去調查的話,可以去她家燒烤店再問一下,也可以順便照顧一下她家生意。畢竟那片區聽說盜竊案挺頻繁的,在那裡做生意很不容易。
“聽說那家燒烤味道真的很不錯。”何其思興奮地說道。
能讓警察他們查案之餘,還想着幫襯店主生意,想必這個店主真的是很好相處,且容易讓人親近的人了。我還挺佩服這種能讓人一見面就有好感的人的。
坐了大概二十分鐘的車,我們到了自助燒烤店門口。門口玻璃牆上貼着各種菜單海報,看來這家店主打走量管飽平價。店裡面的客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三五成群的。
我們雖然訂了位置,但是還沒到時間,隻能先等着。前面還有三桌客人正坐在紅塑料椅上等位子,就聽旁邊熱心的大叔正在扒拉我們幾個說話,不僅是對我們,也是對前面的客人說,“诶,你們看着面生,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嗎?你們要是住這附近的話,陶老闆還可以給你們打八點八折呢!她一個人打點這店也不容易,可還願意照顧鄰裡,真的是很好的人。東西新鮮味道也好,大家也都愛來她店裡吃。”
我們幾個與這件事基本無關,所以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旁邊的一家人确實有了興趣,“真的嗎?我怎麼沒看到網上寫?”
“我們熟人都知道的,多吃幾次,陶老闆眼熟我們,就會問我們是不是這裡的居民。”大叔擺擺手,一個勁說好話,“她這家店低調,就想回饋我們社區而已,沒在網上宣傳。”
大叔旁邊的女兒就幫腔道:“其實在網絡上搜得到這些優惠的,都是在評論區裡面有人提。”
另一家人好奇道:“那我們怎麼證明呢?還是得熟人優惠?”
大叔說:“用公民證給陶老闆看一下,就好了。上面不是有你的家庭住址嗎?”
他們說的公民證,是Anubis建立時數字化政府推行的政策之一。
隻要到15歲以上,就可以申請數字公民證。申請這個數字公民證的居民可以享受很多的福利,比如說教育上學費的折扣,18歲到24歲之間如果沒有工作,政府每個月都會發給500~700安币,申請貸款也會有優惠,出境的時候在一些國家還是免簽。到現在Anubis的公民證還是全球含金量最高的國家公民證件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Anubis犯罪率那麼高,卻依然吸引着大量人口湧入。
在長期執行下來,幾乎所有符合條件的Anubis居民都有一張數字公民證。
我一上高中之後,就跟着學校安排去做了公民證。
我還記得,在提交申請時,除了要到執法機關裡面拍攝大頭照之外,還會要求留下指紋、虹膜掃描和血液樣本。這在埃塞爾市長上任時得到最大的應用,有一度将犯罪率降低了7個百分點。當然,犯罪率還是依舊居高不下。
而公民證裡面包括真實姓名,性别,年齡,以及家庭地址。
換地址的話會很麻煩,所以每次都要到警局裡面改。
我還在跟着他們的話發散思維,那位大叔見自己宣傳成功,還頗為得意,轉過頭來看離得最近的我,“你們呢?有折扣為什麼不要,趕緊加入呀?”
這話問得突然,我反而說不上話來。四人當中,何其思算是社牛,見我沒反應過來,立刻說道:“我們不住在這個區。”
大叔一臉惋惜,但他依舊還有滔滔不絕的話頭,“诶,你們想好要吃什麼了嗎?我給你們推薦呀!”
大叔指着菜單“黃牛肉串、多春魚和冷面味道不錯。冷面的蘋果片和白蘿蔔片都很爽口,你們幾個一定要嘗嘗!”
到這裡,肯定有人以為大叔就算是店家的托,也差不多該說完了。
沒有,現在他才開始發力,就差把我們未來的婚姻對象都給找了。
等了十五多分鐘,他們一家人進店門了,我們幾人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也不知道戳中哪個點,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不過,我沒有去注意“傅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怕他演不下去,不忍心看;還是怕演得太好,我看了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