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Widows酒吧。
「咔哒」。
一頭紅棕色短發,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但也不算年輕。絲毫不掩戾氣與暴躁的面龐,左眼下方的鳳尾蝶紋身像是振翅的蝴蝶。女人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擱下,玻璃酒杯與玻璃酒桌相觸的聲音在已經清場的、隻有幾個人的酒吧裡格外明顯。
“喂,貝爾摩德!把我們叫到這邊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如果是認人的話——三個新人也見過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她的目光在鄰座的三個年輕男人身上一掃而過。并沒有停留太久,很快轉到吧台,直直地刺向吧台前一身酒保制服的金發美人:“還是說,你又在搞什麼小把戲?”
“嗯哼哼,基安蒂,别那麼着急嘛!”
貝爾摩德姿态慵懶地倚着吧台。即使是和相同性别的基安蒂說話,蘊含笑意的聲音也自然而然的帶着一股挑逗:“還要再等一會兒哦,主角還沒到呢。”
“哈?都半個小時了還沒——”
基安蒂質問的話語突兀地停住了,原本憤怒的神情也在瞬間變得古怪,這讓她的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你說的那家夥,”她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那個小鬼。”
回答她的并不是貝爾摩德,而是坐在吧台前,包裹在一襲黑色風衣中,氣質如同狼一般的銀色長發男人。
聽到他的話,坐在同一桌、卻彼此之間相隔甚遠的三個新人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波動。無論是誰都沒有太掩飾這一點,金發深膚的年輕男人甚至還讓自己臉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好奇:“小鬼?”
“他确實年紀很小就是了。”坐在銀發男人身旁,一身黑西裝、即使是在酒吧中也戴着一副黑色墨鏡,像是保镖一樣的壯碩男人接話道,“不過你可不要小看他啊,波本。他可是……”
“夠了,伏特加。”
銀發男人打斷了伏特加繼續說下去的話。他擡眼朝門口看去,揚聲道:“你還要在外面偷聽多久,柏圖斯!”
“啊呀,話說得真難聽啊,琴酒。”
門外傳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即使隔着酒吧木門都能聽出來的年輕。
“偶爾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嘛!繃帶卡在門縫裡這種情況……要體諒一下同事哦!……啊!好了!”
酒吧大門被推開。
同聲音給人的感覺一樣,走進來的确實是一個少年。
他看上去還是在讀中學的年紀,最多不超過十五歲。和酒吧裡的所有成年人一樣穿着一身黑衣——黑色西裝三件套,意外規矩的打了領帶,同時,在肩上還披着一件明顯不合身的過大的黑色長大衣。
渾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少年,說不清楚是本來就那麼纖細還是在黑色衣着的襯托下才顯得格外瘦弱。他有一頭蓬松的、未經打理的淩亂黑發,裸露在外的肌膚是缺乏血色的蒼白。
比起這些,更令人在意的是他身體各處纏繞的白色繃帶。
被衣服遮蓋的地方暫時不明,能看得到的位置,脖頸,手腕……甚至連臉上都有。
三指寬的白色繃帶幾乎罩住了半張臉。不清楚是受傷還是什麼原因,右邊的眼睛被遮住了。剩下唯一露出的左眼,鸢色的眼眸像是沉靜的深潭——不,是遠比那更恐怖的東西。
空洞的,暗沉的,讓人看到就會感到不适、因此而忍不住移開目光的某·種·存·在。
“呀,這麼多人都到了,還真是聲勢浩大——”
少年步伐輕快地走到吧台前,在高腳凳上坐下,沒能踩住地闆的兩條腿晃蕩着:“該不會是那個早就應該葬入棺材的老頭子終于與世長辭了吧?嗚哇,那還真是值得慶賀的好消息!”
琴酒将槍口抵上他的額頭:“對BOSS尊敬一點。”
酒吧内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沉凝。
被伯.萊.塔槍口指着的太宰治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琴酒的威脅似的。
“唉唉,真是太沒誠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