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州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再見到沈既白了。
七天前他收到了親子鑒定的報告,報告書上面的數據直觀且醒目。
沒有血緣關系。
沈既白真的不是沈家的孩子。
這一個重要的消息将他的腦子塞滿,再加上近期工作有些忙碌,他沒辦法去處理這些繁瑣的煩心事。
今天難得有了空閑,他坐在酒吧包廂裡,旁邊坐着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着。
司雲峥也在。
他們就是典型的表面朋友,一群人聚在一塊兒,裝作很要好的樣子。
其實背地裡指不定怎麼使壞。
包廂裡到處都充斥着濃郁的煙味,吸進鼻腔裡帶着胸口都是一陣悶感。
沈欽州單手撐着腦袋,手腕上的腕表流轉着異彩,旁邊叫進來的小妹妹們嗲着聲音一口一個哥哥的喊。
沈欽州愈發覺得煩躁,猛的灌了一口酒,聽見旁邊飄來熟悉的男聲。
“沈總,什麼事這麼心煩?”
沈欽州眼神輕飄飄的掃了過去,和司雲峥帶笑的眼睛對視上,也翹了翹嘴唇。
“最近公司裡有對家安排的眼線,處理起來覺得有些棘手,開除了吧,他對公司又做了十幾年的貢獻,不開除吧,放在身邊永遠是個地雷。”
沈欽州轉動了一下酒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
“司總看怎麼辦好?”
司雲峥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來,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紅酒,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包廂裡回響。
“要我看,幹脆殺了。”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興奮。
沈欽州皺眉,扭頭,眼底極其不屑。
“喊打喊殺,非君子所為。”
“若自己手下的員工都震懾不住,那這個位置坐着還有什麼意思?”司雲峥也笑,吸了一口煙。
煙霧從嘴唇洩露出來,霧氣接着彌漫開來。
包廂裡的氛圍降至冰點,原本笑鬧的衆人都安靜下來,坐在沙發角落的兩人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遍每個角落。
針鋒相對,鋒芒畢露。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點到為止,兩人都沒撕破臉面,之後是雲淡風輕的笑笑,又慢慢喝起了酒。
司雲峥心情很不好。
隻要看見沈欽州就能想象到他和自己喜歡同一個人的惡心感,他喜歡的那個人甚至還和沈欽州這種笑面虎談過一段時間。
而自己,永遠都像是藏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的野獸,隻能僞藏自己龌龊的想法,永遠不見天日,低人一等。
包廂裡有些過于炎熱,也許是被煙霧熏烤的。
司雲峥扯開了襯衣上潦草綁着的領帶,走進旁邊的洗手間内的時候,被走出來的肥胖男人毫不客氣的伸手摸了一把屁股。
司雲峥可以清楚的通過洗手間面前正對着自己的巨大鏡子看見臉上的表情。
想殺人。
那摸了他的肥胖男人還嘻嘻哈哈的笑着,“男模!”
嘴裡一聲喊的比一聲高。
司雲峥突然也笑了,他長得很好看,顔值有些過于妖冶。
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皮膚冷白,肩寬腿長,公狗腰,螳螂腿,極為優越的身形被一絲不苟的黑色長風衣包裹住,透着滿滿的禁欲感。
但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越生氣的時候越興奮,墨色的眼睛裡閃過冰冷的光。
看面前的人像在看一具死去的屍體。
司雲峥将領帶扯了下來,在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反手用領帶勒住了對方的脖子。
“你很想死?”
司雲峥輕松的拎着領帶尾巴,那肥胖男人被領帶勒着一步一步的拖進了拐角的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