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很安靜,其他的舍友都在打網遊,頭上戴着耳機,時不時發出一聲怒吼。
“沖啊!”
“都說了推塔,推塔!你他媽泉水旁邊蹦個屁的迪呀!”
沈既白回來的時候陸景和已經坐在桌子前,聽見門合上的聲音,裝作不在意,隻是扭頭掃了沈既白一眼。
沈既白經過對方身邊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陸景和視線低垂,落在沈既白略微泛着點紅腫的手心。
視線逐漸幽暗。
“手怎麼了?”陸景和擡頭。
他由于坐在椅子上的姿勢,是仰視着沈既白的,黑色的瞳孔裡潋滟着一抹水光。
“你不是看到了嗎?”沈既白冷哼。
陸景和沒說話,他突然站起身來,拉着沈既白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從桌上的私人冰櫃裡拿出了一小瓶冰汽水。
“還是要愛惜點自己,不是都用腳踹了嗎……”
“你最好把你看到的都憋進肚子裡。”沈既白順從着對方服侍自己,懶洋洋的擡起手指。
他白嫩細軟的指尖上蔓延着一次層一層暈開的紅。
冰汽水被輕柔的按壓在指腹上,沈既白感覺手心裡滾燙,酥麻的感覺逐漸消退。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眯了眯。
威脅的話說出口,配上它此時此刻小貓曬太陽一般慵懶的表情,有種别樣的傲嬌可愛。
陸景和不僅沒有因為這句半警告半威脅的話而動怒,反而眉眼裡染着點笑。
任勞任怨的給某位大少爺冰敷。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局峽谷遊戲的舍友,将耳麥取下來的時候,一扭頭就瞥見了不遠處極為和諧的兩位。
他們這群人相處了小一個月了,這兩位傳聞中的死敵不僅沒有大打出手,反而和睦的像是多年來的好友。
陸景和對沈既白的态度簡直不能用好來形容。
沈既白原本想靠在椅子上小小休息一會兒的,結果餘光撇到了舍友驚訝的目光,心中突然浮現了一絲惡劣的想法。
如果自己對陸景和态度很惡劣,這個人僞善的面具會不會繃不住掉落呢?
陸景和站在沈既白身邊,溫熱的手指捏着少年格外瘦弱的手腕,他手上捏着的飲料瓶突然被拍開。
“痛死了……”
“你太用力了。”
少年語氣惡劣,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尾還帶着因為情緒激動而顯現出的粉色。
剛才的那兩句話,突然就變得模棱兩可。
陸景和捏着飲料瓶子的手指用力的收緊,眼神愈發的昏暗。
想吃了某個香軟的小兔子了。
沈既白卻渾然未覺對方危險的視線,嬌縱的甩了甩手指,不滿的站起身要離開。
心裡裡卻在得意的想。
肯定氣的要死!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撕了?
才站起身就被旁邊的人壓了回去,陸景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半蹲下身子,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擡。
“對不起。我的錯。”
“我輕點……”
陸景和小心翼翼的捏起少年的手,此時此刻宿舍内一片安靜。
原本該繼續在遊戲場上厮殺的舍友看戲看的有些入神,半呆滞的盯着某個傳聞中十指不沾陽春水,傲嬌高冷的陸大神突然輕輕的吻了一下沈既白的手背。
随後吻又點了點沈既白的指尖。
!!!!!
哦莫。
這大瓜來的太猝不及防!
舍友差點沒把眼睛驚掉,陸大神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某位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的小少爺隻是挑了一下眼角。
随後那一張漂亮的猶如精緻娃娃一般的小臉微微皺了皺,從粉嫩飽滿的唇裡流出了一句讓人心碎的話。
“沒意思。”
沈既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也沒打算繼續陪這位玩兒,他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包包,随後抽了一張抽紙。
面無表情的将自己被親吻的地方擦幹淨。
陸景和依舊半蹲在地上,他看見面前的少年将那一張被揉皺了的紙巾毫不客氣的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離開前甩下了極為殘忍的兩個字。
“惡心。”
時間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直到宿舍傳來門合上的聲音,陸景和才終于回神,他手中捏着的飲料滾落在地上。
垂下的黑色頭發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旁邊看戲的舍友猶猶豫豫的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陸景和的肩膀。
“他那人就有病,你沒必要跟他這種人交好……”
“是我不配。”
陸景和隻說了幾個字便站起了身,他将腦袋扭過來的時候,舍友清楚的看見了他臉上的表情。
失落,偏執,病态。
一雙墨色的眼睛閃着異樣的光彩,緊緊的盯着剛才才合上的門,嘴裡吐出的話毫不客氣。
“以後,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說他一句不是,我不敢保證你們能不能好好的待在這個宿舍,或者說待在這個學校?”
陸景和将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紙巾撿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攤平,眼裡的光忽明忽滅。
但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指尖興奮的顫抖。
喉結滾動了一下。
原來被這樣對待是這種感覺。
真的……有點小興奮。
好心上前安慰的舍友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大便,被旁邊另一個舍友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