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攪拌了一下咖啡,往裡面放了幾塊方糖,他讨厭咖啡苦澀的味道,偏偏又無法抗拒裡面傳出來的醇香,所以隻能不停的放着方糖。
咖啡平靜的表面映照着少年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抄襲的事情,我需要沈欽州親手查出真相。”
沈既白聲音冷淡,他并沒有多說,但對面聽見之後瞬間了然。
電話挂斷不久,沈既白詢問了一下系統關于沈欽州的好感值和虐心值。
當前好感值為75%,虐心值為10%。
愧疚不僅可以轉為虐心值,同樣也會轉化為愛意值,一個人對你愈發的愧疚,就愈發想要去彌補。
當初的真相,如果由自己爆出來,反而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但如果沈欽州是懷疑自己戀愛,随後去調查陸景和呢?
是不是會有意外的收獲?
沈既白并沒有想對這些人有多寬容,他們對自己做的那些錯事,就應該得到應有代價。
壓根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他有的是槍。
而另一邊被當為槍使的兩個人,在沈氏的辦公室針鋒相對——
辦公室裡蔓延着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沈欽州坐在辦公椅上,他擡頭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對方有特意收拾過,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長風衣,頭發有燙卷過,帶有藝術家氣息的羊毛卷,整個人站在那文藝又清雅。
但沈欽州看一眼就知道,這百分之百是陰郁男。
對方眼神直勾勾的,絲毫不畏懼臉上帶着點笑,明目張膽的打量着沈欽州。
兩人差了有五歲。
沈欽州清了清嗓子:“你就是陸景和?”
“在和沈既白戀愛?”
陸景和原本以為這個圖謀不軌的小叔是為了興師問罪的,結果原來什麼内情都不知道。
他瞬間覺得好笑,輕笑了一聲。
“關你什麼事?”
“因為你是他小叔?好像小叔也沒有職責去摻和侄子的戀愛吧?”
“還是說你對他,有一些惡心又見不得光的情感?”
沈欽州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話刺激到惱羞成怒,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一句話就上頭,那他怎麼可能有坐在這位置上的一天?
他知道對方在刺激自己,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漫不經心的開口。
“哦,說錯了,應該說你是绯聞男友或者是說…單相思?”
這句話熟悉又刻薄。
陸景和沒想到當初嘲諷祁陽的話有一天會落在自己身上,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起碼我們倆的關系正當,倒不像你,真惡心。”
陸景和在辦公室裡轉悠了一圈,随後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他長腿交疊着,伸手托着下巴去觀察坐在椅子上男人的神色。
氣氛緊張,兩個人身上的氣場互相對沖着,周圍燃燒起噼裡啪啦的電流聲。
“禁忌之戀,好狗血啊。”陸景和笑。
沈欽州挑眉,将咖啡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我和他的關系還用不着你去定義,先管好你自己吧,他不喜歡你,你就别去招惹他。”
“沈既白本來就是個愛幹淨的孩子,整天被你們騷擾的身上臭烘烘的,那才是真惡心。”
“而且你說你喜歡他,據我所知,他當初好像抄了你的畫,你心胸這麼寬廣?會喜歡上抄你畫的人?”
沈欽州說出這句話像是閑聊一樣,恰巧一字一句都戳在了陸景和的痛處上。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和沈既白不可能的原因,不就是沈既白惡心自己嗎?惡心自己這個惡劣的抄襲者?
就像對方所說的,被抄畫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抄襲者?
陸景和臉上的笑收斂回去,他的心情瞬間有些煩躁,站起身來,幾步走到辦公桌前,伸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口。
他身上還帶着點未退去的鞭傷,“這是他打的,他愛我。”
沈欽州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現在沒有一點危機感了,對方從做出這一舉動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他破防的徹底。
沈欽州又喝了一口咖啡,心情往上揚着。
“滾吧。”
“真是浪費時間。”
沈欽州又将桌子上放着的眼鏡架回了鼻梁上,男人身上蔓延着成熟的男性氣息,慢條斯理的批改着桌上的文件。
在少年被請出門的時候,沈欽州懶洋洋的放了一句。
“把你的那些心思收一收,你家人不是最近在辦畫展?很不巧是和沈氏合作的,學生還是以學習為重,少招惹些不該招惹的人。”
沈欽州臉上帶着僞善的笑,但眼睛裡一片冰涼。
他在警告,甚至什麼利益也沒有損失。
對于不必要的人,浪費資源,什麼甩出五百萬讓他離開他,才是真的愚蠢。
對這種人,就應該讓他——
自覺退出。
沈欽州輕挑了一下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