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肉挑出來的血管很可怕，斷裂後會自己回縮，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

就像那些受驚的蟲子一般，他的血從嘴裡吐出來，一副痛苦難當的模樣。

“救不了了小主神。”流雲用系統檢測一遍之後的提議：“殺了他吧。”

免得痛苦。

顧曦微怔，然後咬了咬牙，擡手，被米拉抓住。

事情是這樣說沒有錯，所以他的手在那一刻有一些輕微顫抖。

這是真的命，當一個人活生生的在眼前的時候，即使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最好，可是那個人的眼睛裡面寫着想要活下去。

“對不起。”

特别是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後，顧曦放下手中的小天使，并在起身前輕輕合上了對方的雙眼。

米拉的身體漸漸結冰，然後從原處的雲層向下墜落，起火。

在那一刻，天國之上，那永遠的晴空望裡似乎也變得異常諷刺。

連同這回莫名其妙升級難度的任務。

沒有最明确的指向性，沒有最客觀的條件數。

但是，為了在場無辜的天使群不再受波及，現在疏散的同時，也必須有人去，分開兩個打得正歡的大天使。

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職責。

小魅魔起身扇動了他的翅膀。

前方是一個戰況焦灼的小圈，離地太高，以至于米迦勒和拉斐爾并沒有發現轉生池下的動亂。

甚至于身旁不遠處顧曦的叫喊。

低中高地區風的流速不同，米迦勒他們飛的那麼高，因為氣壓與密度的作用顧曦隻覺越來越冷了。

終于，在他的翅膀都要結冰的時候眼前“哐”的一聲。

然後氣溫回暖，他抱着雙臂向後看。

終于隐隐有些了解，天使有翅膀，應該是為了保暖吧？

突然出現的沈之晏沒說什麼，隻是，低頭，大概用了一種：“躲在窗外愛偷看我洗澡的小依柏消失，我就知道你出來看熱鬧。”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熱鬧有我好看嗎？

都被凍成冰雕了的小魅魔，顧曦驚訝，百加列神出鬼沒。

“百加列？”拉斐爾收手審視他：“又是你。”

四個人中最深居簡出的冰碴，但從幾天前廣場上的那件事開始，拉斐爾就不得不懷疑，百加列和米迦勒兩個已經湊到了一起。

為什麼？

“但比起是誰的問題。”顧曦默默将凍僵的手貼在某個天使的翅膀下面，凍的沈之晏微皺了一下眉頭，異樣的感覺，看了顧曦一眼，翅膀默默收攏沒留下多餘的空隙。

顧曦邊哈氣，邊回暖，搓搓手心，在一個自動發熱的暖爐裡就不要拿出來了。

毛茸茸的，找到了冬天來臨，把冰手放肆墊在貓主子肚皮下面的感覺。

“你們，能不能先關注一下下面？”

轉生池裡出了大問題。

沒有顧曦的提醒還沒人去看。

米迦勒為此變了臉色，很難看，拉斐爾大概也和他一樣，畢竟是大天使，怎麼能容許眼前正在發生的慘劇繼續呢？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把天堂改造成另一個地獄？”米迦勒後退半點的距離看着拉斐爾，“我不會，再繼續，和你們一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了！”

接着轉身離去，留下拉斐爾，等顧曦想問問米迦勒那句話的意思的時候也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什麼嘛！

顧曦真的不懂了，幾個天使一天到晚打什麼啞迷！

真假，改造，發生，什麼事件，你們？

不會……“百加列。”

顧曦下意識的朝身邊的天使求助。

隻有仰頭低頭的距離，沈之晏抿了抿唇，開口：“你很想知道？”

顧曦點頭，“很想。”

那……

沈之晏眼裡的神色暗了暗，好不容易等到依柏有事求自己，外來的任務者也一直知道眼前這個原裝的小魅魔好奇心極重。

難道這是什麼魅魔的天性？沈之晏不懂，他在時空裂縫沉睡多年，直到莫名其妙又開始與外界連接。

老古董所有的待人接物，行為處事都源自于他的初戀，那個叫“翎依”的血族，以及後頭，到目前為止的99個前任。

翎依，翎洱，林衫，林思，靈伍到玖玖。

沈之晏又不是什麼蠢出天際的傻子，所以光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麼相似的名字，前任八成……和他有緣！

是憑借着最初的契約，在時空扭曲的裂縫下，每次找到初戀不同的轉世！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但我可以不止一次路過。

所以……就算是原先根本就不知道土著的天使到底是在說什麼，但他也仔細回梳理了一遍思路：“米迦勒一直很忠誠于天神，可是那天卻違背了天神的命令，給你我指路。”

小依柏不問我難道要出去問别的野天使嗎？

那不能夠，“小依柏，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把那天那個被關在地下的天使帶來。”

這……顧曦猶豫了，感歎于眼前天使的離經叛道，還有：“那米迦勒……”

“他知道的。”沈之晏答說：“我未必就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