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快，在沈之晏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曦反手就把他帶起。

“可以啊。”

沈之晏感覺有點腿的1306很放肆，也一點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聽他亂講。

“博士，那答應你了我有福利嗎？”

仿生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是可以看到的。

既使顧曦臉盲，但研究院裡就兩個活人，因此有點意外，他都要覺得自己的臉盲痊愈了。

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沈之晏迷迷瞪瞪的伸手，顧曦笑着要把臉湊上去拿獎勵。

四肢健全還會欺負一個殘疾人的1306可怕的很。

真是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很快，顧曦感覺到大腿上一陣生疼。

面色微變，嘴比腦子快的就直接嗷嗚出聲，眼睛裡面藏淚花，可憐巴巴去控訴：“博士。”

做什麼擰我？

“起來。”沈之晏卻沒回答他的問題，順手再拍拍顧曦示意：“洗漱。”

床頭有一個很小的夜燈亮起，調戲人不成卻隻能乖乖聽話的顧曦在浴室裡面那個台鏡前反複觀摩。

擡手碰碰脖子，嘶了一聲，覺得不夠又叼起衣服的下擺看看身上，然後還不行，刻意在旁弄出一點死動靜，讓身邊的人注意到了看過來。

顧曦透過鏡子，咧嘴一笑，然後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磨蹭。

沈之晏低頭，拿起毛巾擦臉，在低一個視角的鏡中，好像完全錯開了身邊，1306做什麼？

他唇角微勾，可是半點也沒懂。

幼稚。

“咳咳——”顧曦也不知在何時放下衣角又湊近半步，俯身，擡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想到什麼，稍稍滾了滾喉結，明示：“博士，這這。”

……

推門出來處理事情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蘇宴今天在房間裡面呆了特别久。

隻記得中午送去一餐，隔壁的門直到下午四點多很多了才打開。

研究院的大門很遭難，顧曦在裡邊雙手交叉看了很久終于聯系好維修。

科技時代，工頭們都是機器人，也很快上門。

大概就是他們一個晚飯的時候，事情就完美解決。

可沒想到前後不過三小時，研究院就停電了。

多新鮮，在未來，科技旺盛的世界居然會停電？

彼時，三個人都在一樓最邊的那間實驗室裡頭，事發的第一時間，顧曦就起身向外邊的總閘處走去。

然後，實驗室大門突然就從外打開了。

在黑暗中咔吱一聲響，除了顧曦這個有夜視功能的非人生命體之外，其餘兩人都明顯一驚。

尤其是蘇宴，看不到路，又不能跑，于是下意識伸手，抓住了離他最近的，博士的輪椅。

“1、1306。”他是聲音有點抖，想問問什麼情況，也怕自己怕了，其餘兩個人也怕。

“沒事。”

奇怪的意外。

沈之晏擡手拍了拍蘇宴的手背，顧曦說：“我去看，你們先在這别動。”

“嗯，小心點。”沈之晏道：“一樓的電路全在外頭圍牆上，你看看什麼問題，不行回來的時候帶個手電，我去看。”

“好。”顧曦沒什麼猶豫的應下。

邁動步子向外走，實驗室外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因為建築的設計，沒有門。

顧曦走的飛快，期間還路過外圍那的生物園，這整個研究院裡唯一一個玻璃設計，上方還能開啟半露天模式的園區。

如果這次任務不緊要，反正已經和總部失聯的顧曦想，幹脆就在小世界多停留很久的時間。

他還沒跟誰曾渡過一生那樣的漫長。

更不喜歡每個人都是過客，雖然在小世界見一個愛一個的這種現實已經讓他明白自己好像長了一顆榴蓮心。

他們全都在尖上，尖上永遠有空餘。

身後有幾道黑影掠過，等顧曦徒手接上那也不知是被誰刻意斬斷的電路，要原地返回的時候，意外已經發生了。

其實從研究院會莫名其妙停電的開始，沈之晏就猜到這一切，十成中有九成那也必定是人為。

于是，當顧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時，他就轉動輪椅，回頭：“蘇宴，從現在這個實驗桌往右走上十五步，那邊有一個更衣室，你先推着我的椅背進去。”

“啊？哦，好。”

蘇宴點頭，沒什麼猶豫，也不多詢問。

本來就是個軟性子的人，所以在某些方面也總是讨喜。

但是，顧曦留下他們兩個人，這件事的本身就不對。

七個月了，蘇宴本身的情況其實就不太似表面上那樣樂觀。

胚胎落在大網膜，沒有子宮的保護，母體中的髒器總被擠壓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