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塵之血落在唇上,幾絲腥氣嗆入鼻息,卻隐隐散出幾分甘甜,惹得蘇伯瓊身上血脈微微贲張,沒來由生出了一叢火。
蘇伯瓊緊抿雙唇,但血絲還是自然而然滲入了一絲縫隙,落入了唇舌之間,喉間也不由滾落過一陣燥熱。
“你……”
蘇伯瓊喉頭發澀,一時間心中空蕩,不知顧亭塵意欲何為。
詭君的血有着重重奇效,但具體是什麼,也難得說清。他既被顧亭塵的心頭血所療愈過,這血也早已融入自身血脈……
他自然也會對詭君之血更為敏銳。
但比起這一點來說,更可怖的是這一絲血使得他靈識不穩,而此時嗅到顧亭塵指尖特有的香氣,他仿佛成了嗜血的邪魅,不由地想要再多渴求一點。
驚覺這一點,蘇伯瓊不禁顫抖了一瞬。
雖自持理智,但難捱本能的指引,喉頭也不由一滾動。
而詭君的把戲何止于此……
這心思早就被顧亭塵一眼攬盡,蘇伯瓊隻覺唇角被顧亭塵又一掄,血液裡的沸騰卻是像加了柴的烈火,越燒越旺,難以平息。
蘇伯瓊以自身靈力将這瀕臨于界限的欲念逼退幾分,生怕那日的情形再度出現。
顧亭塵的聲音附在他耳側,帶着獨特的低沉:“是想要本尊的血麼?”
“都言詭君之血……是世上奇珍……”蘇伯瓊望着顧亭塵的眼睛,“可也不過是操縱人心的引子。”
“你不想要,可本尊也已經給了……”顧亭塵佯裝歎了一口氣,“你如此這般一說,倒顯得本尊是眼巴巴地貼上來了。”
“這麼一想……”顧亭塵眼中挑起一縷冷意,“可真是有些不該啊。”
又是一陣壓頂的巨力,周圍黑焰燃得更加旺盛,蘇伯瓊下一刻由巨力一掼,不住以頭搶地,卻是跪了下來。
“正好,時候到了。”
顧亭塵目光一落,俯下身來,再次把玩起了他垂地的墨發。
蘇伯瓊隻見劍光橫閃,一陣目眩之後,他的指端也如同顧亭塵的臉側一般,沁出了一絲血來。
——
不知顧亭塵所說的“時候”是什麼,但此時黑焰形成的囹吾吞吐出了強盛至極的勢頭,幾乎已經貼近他同顧亭塵的衣角。
而顧亭塵眸中晃過一縷赤光,道:“總是如此,你才能聽進本尊的話來。”
蘇伯瓊無法活動自己的身體,隻見随顧亭塵話音一落,他指尖傷痕裂出了一絲尖銳的痛來,血珠也凝結在空中,像是散亂的赤色細珠,由看不見的一絲細線相引,繞成了圈,随後順應着呼吸的節律,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的腳邊,同黑焰的火舌交融在一處。
顧亭塵欺身更近,頗為滿意地觀察着他五官神色一絲一毫的變動,又是習慣似的拾起了他落血的手來,嘴唇一張,先是肆意地舔上了一口,惹得蘇伯瓊身體又是一顫。
“躲什麼?”顧亭塵又是一笑,“本尊親自為你止了這傷痕,可是不可多得的機遇。”
“倒也算是你叩拜于我的回應,可還滿意?”
蘇伯瓊拗不過顧亭塵的腕力,調動的靈力也被詭域鬼妖皆忌憚的力量所壓制,倒令他眼角發紅,耳垂也似瀕臨滴血般紅潤。
顧亭塵一觀,也不禁心弦微顫,舌尖在蘇伯瓊指尖的輾轉卻是更加慢條斯理,拖出了些許回味餘長的意味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