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兜從懷裡掏出來一把瓜子,遞給小櫻。
小櫻正目不轉睛地屏氣凝神觀察宇智波斑的動向,雙拳緊握雖知不可力敵但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忽然被兜強行把手裡塞了一把瓜子,她呆呆地扭過臉,茫然地看着藥師兜。
兜說:“安啦,打不起來的,放心。”
宇智波斑開口第一句話,他就敏銳地嗅出了其中的意味。
他沒想打。
就像是宇智波帶土剛複活,也沒真的想找漩渦長門和宇智波鼬麻煩一樣。
不輕不重地說什麼這冰冷的現實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就已經是沒準備真的自己動手去複仇了的意思。
現實已經打過他們臉了,所以自己就什麼都不用做。
藥師兜出身孤兒院,輾轉五大國,不知道與形形色色上上下下多少各色人等打過交道,某種程度上,現在整個塔裡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有他對人心和人性的那份純熟。
他可是一介凡人之身,憑自己努力升華成龍,強行插入四戰,與宇智波帶土一同站在世界舞台上向全世界宣戰的人!沒有一點智慧和手段,他又怎麼做得到呢?
就藥師兜來看。
宇智波斑完全不是什麼麻煩。
宇智波一族的天性好像是很冷淡的,隻要不妨礙他們的目标,那麼他們就不會中途多管閑事。
而宇智波斑的無限月讀已經徹底破産,那麼失去了目标的宇智波斑……隻要不去主動招惹他,他就不會主動去招惹别人。
他會很無害。
現在幾個新複活的人裡面。
比較麻煩的反而是四代目波風水門。
到底宇智波帶土是真的大智若愚,還是說他大愚若智呢……藥師兜感覺所有人裡最讓人畏懼的是宇智波鼬,但最讓人看不懂的果然還是宇智波帶土。
他到底是個深不可測計謀百出的陰謀家,還是純粹出于本心行動結果反而因為上天眷顧,哪怕随心所欲落子,也總是能打出完美結局的白癡——?
波風水門的存在就像是漩渦長門一樣重要。
足以徹底的扭轉整個局勢。
然而兜根本想不明白宇智波帶土到底是出于認真的謀略還是出于沖動的感情關系,才會選擇複活波風水門。
水門心平氣和地問:“鳴人怎麼了??他哪裡做的不好?所以,帶土,你果然是有事要我來做,是麼?”
帶土扭臉看着波風水門年輕的臉,忽然怔了怔。
他剛剛才發現。
雖然他一直以來覺得波風水門應該是個強大到能保護他,保護好琳,保護好鳴人,保護好玖辛奈——保護好所有人,并且背負一切責任和使命的男人。
但其實他真的很年輕。
甚至他現在這張剛輪回天生過的臉,比他宇智波帶土現在還要更年輕。
他已經三十一歲了,而作為他的老師,波風水門現在……也才二十四歲而已。
帶土開始有些懷疑和動搖。
波風水門真的能解決他們的麻煩麼?
他曾經相信波風水門和旗木卡卡西兩個人加在一起,能保護好琳的性命。
後來他又曾經相信,旗木卡卡西身為鳴人,佐助,小櫻三個人的老師,或許會庇護他們三個,尤其是佐助的後背。
結果嘛……
他現在真的可以選擇相信波風水門能解決木葉戰後的那些爛攤子麼?
眼看帶土陷入了沉默,水門就知道他又開始陷入危險的思考了,這種時候如果不及時介入的話,後續的發展可能不會是他想見到的。
他隻能耐心地又問道:“有什麼事情讓你那麼為難?告訴老師,我會幫你的。”
宇智波斑陰恻恻地說:“你這家夥一貫的做事沒頭沒尾,沖動魯莽,盲目相信不該相信的人,而背叛你本該交付信任的人——上次穢土轉生的時候,你就把事情搞砸,現在又一次的穢土轉生,還是因為你搞砸了。”
帶土說:“……上次我本來就沒想複活你,我本來就沒打算對你使用輪回天生。”
“然而你也沒想對我用穢土轉生。你沒想複活我結果黑絕找人複活了我——你還敢說你沒搞砸?”
帶土的臉一下子就垮了起來。
他沒想到宇智波斑會抓他這個錯處。
“然而我這次對你使用穢土轉生是因為我自己想用,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宇智波斑哼笑一聲:“有進步,然而這進步可實在是有限,還有,你真的以為穢土轉生足以控制我?”
帶土的臉又往下垮了一個度。
水門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有沒有跟我講一下。”
玖辛奈抱着水門的手臂,說:“對啊對啊,所以鳴人到底怎麼了嘛。”
帶土和佐助都還沒開口,宇智波斑說:“哦,這個我在天上看到了,口口聲聲說着要當火影的這幾個大白癡和小廢物,以為自己擊敗了強敵就可以高枕無憂,然而勝利之後的狂歡盛宴——卻根本沒有他們的位置。”
宇智波斑興趣缺缺地點評說:“這個世界上演了數千年這樣的戲碼,甚至并不足以讓人為此感到憤怒,一切都順理成章,既然你們拒絕了無限月讀,那麼就好好迎接這樣冷酷的現實吧。”
他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希望你們對這一切還感到滿意。”
水門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他說:“鳴人還年輕,或許他确實會吃些小虧,但這個世界上總還是一切利弊都分明的,該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不必太斤斤計較于一時一節。”
宇智波鼬笑了笑,淡淡說:“你要這麼說的話,鳴人确實不必太斤斤計較——他隻是沒上桌,入獄的佐助也隻能說是他的朋友而已。”
波風水門臉色一變。
他是那樣聰明的人,以至于頃刻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他立刻就抓住了其中最關鍵的地方。
他低聲問:“佐助的實力怎麼會——”
宇智波鼬淡淡說:“幸好不是漩渦鳴人親手把佐助打倒送進監獄,然後借他的人頭以為晉升的階梯——據說他好像并不知情。否則,我可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事才好。”
佐助愣愣地說:“哥哥,你不要太高估鳴人的腦子了……他玩不了那種心眼的,我和木葉之間的事情真的和他沒關系。”
鼬隻是淡淡地笑。
鳴人低着頭,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刺痛,心中卻還又有些不明不白的怨怼,他甯願佐助對他說都是他的錯,也不想他擺出這樣一副根本不怪罪他但也不在意他的模樣。
水門看了一眼帶土,又看了一眼佐助,最後定定望向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的口吻不懷好意,有着淡淡的威脅,但對于水門來說,他明白宇智波鼬的重點——他真正要傳遞給他的信息是……這件事由木葉的人主導,傷害的是宇智波佐助,揮霍的卻是鳴人辛苦建立起來的信譽。
佐助入獄了,鳴人未曾入獄。
但這并不代表漩渦鳴人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