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特凱緊緊閉上嘴巴,眨巴着一雙又黑又圓的大眼睛,抱着甯次,安靜看他倆對線。
卡卡西低着頭,卻隻是說:“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日向家……”
“噓。”帶土不耐煩地說:“你知道麼?我本來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解決這件事的。”
他說:“日向宗家和分家的矛盾,不過是宗家通過籠中鳥的咒印掌握着分家所有人的性命……這很容易解決,真的。”
甯次困惑得看着他。
這很容易麼?
這怎麼可能會很容易呢?
如果真的很容易的話,怎麼會分家幾代人以來,數千人都沒能掙脫這樣的束縛?
并不是沒有人去嘗試着破解這個東西……所有被銘刻着籠中鳥的人都會嘗試着自救,但終究卻也都隻能認命罷了……
甯次屏住呼吸,他真的很好奇,到底宇智波帶土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難題,說出容易兩個字。
他想聽聽他的見解。
這個男人殺死了他,又複活了他,無論他的個人品行和精神狀态,日向甯次知道,他的能力是無可置疑的。
宇智波帶土說:“隻要殺掉宗家全部的人就可以了。”
“咒印如果失去了主人,那麼就算是發動的時候再怎麼要命,也沒有人可以發動它,那就可以當它們隻是一個無害的裝飾品了。”
“而沒有咒印的控制,我想,應該也不至于會有父母主動把自己的孩子獻上去,銘刻新的咒印吧。”
甯次瞪圓了眼睛,驚懼之下,卻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宇智波帶土和宇智波鼬之間的關系,雖然隐秘,但畢竟他們有着同樣的姓氏,再加上甯次複活以來的際遇,足夠他知道這兩個人關系匪淺了……
那麼既然宇智波鼬是覆滅宇智波一族的兇手。
宇智波帶土會選擇用殺戮來解決問題,再正常不過了。
這個發動四戰的男人,應該也不至于把宗家的實力看在眼裡。
宗家對于分家來說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但對眼前這個男人來說,充其量也隻是鞋子裡一枚有些硌腳的砂礫罷了。
他随手就可以捏死無數個日向宗家。
帶土淡淡說:“宗家總共才幾個人?分家呢?日向分家的人數快要上千了。這件事之所以麻煩,隻不過是因為鳴人不願意殺人,他還從來沒有真正殺死過一個人。所以就必須要日向宗家心服口服地主動放棄籠中鳥。”
“因此才棘手而已。”
“盡管棘手。”他說:“這件事今天必須解決。”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說:“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解決?所謂忍者,就是要忍耐痛苦的人——”
帶土:“……那你忍着吧。”
他說:“你已經是廢物了,但不要讓孩子們和你一樣變成廢物好麼?”
帶土深深地歎了口氣:“我說真的,卡卡西……”
他想說什麼,又說:“算了。”
甯次安靜地看着他們,他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宇智波鼬的幻境當中,那隻寫輪眼想傳遞給他的信息是什麼了。
帶土又重申了一遍。
“籠中鳥的事情,今天一定會得到解決,如果一會兒鳴人的辦法行不通,那就按我的辦法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甯次:“我衷心希望我們能用和平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卡卡西張口道:“可你不是說要贖罪麼?你怎麼可以再為了這種事情而殺人呢?”
帶土:“……”
“卡卡西……”
帶土心想,他确實還是更喜歡鳴人多一點。
“你知道這件事棘手,你不準備在你自己的任上解決這件事,你難道要準備留給鳴人?我真的以為你當時對我說,你在我和鳴人裡面選擇支持鳴人的時候……你是真心準備支持他的。”
“我以為,他的道路,就是你的道路。”
“我以為,我不用明說,你自然該知道我的意思。”帶土閉上眼睛,感覺他又有點兒想毀滅世界了。
“當我讓你做六代目火影的時候……我是說,那些鳴人不方便做的事情,不方便清理的人……你要為他鋪平道路……該做的事情你要做,該殺的人你要殺。”
“還是說。”帶土心如死灰:“你以為我讓你當六代目火影,是讓你來享受權力,讓你和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一團和氣的?”
“你對佐助,對我,你不是很下得去手麼?”
“怎麼,你隻對佐助下得去手?隻對我下得去手?到你該做點正事的時候,怎麼你就又心慈手軟了???你在佐助跟前的手段和本事呢????!!你别告訴我你隻會欺負小孩兒!你雖然是廢物,你也不能這麼廢吧!”
“還是說,當你跟我說,你選擇了鳴人的時候,你隻是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鳴人——?你就有那麼恨我?”
卡卡西垂下眼睛,沉默不語。
氣氛如同冰室一樣凝滞。
甯次緩緩眨了一下眼睛,心想,他終于明白了……徹底明白了……宇智波鼬的意思。
他想告訴甯次的隻有三個字。
紙老虎。
讓甯次恐懼的那些東西……他們之所以強大,隻是因為甯次在恐懼,僅此而已。
一旦他不再恐懼……幻境就破了。
日向宗家真的是不可逾越的高山麼?就像他眼中的六代目火影一樣?
甯次一直以來所害怕的那些東西……真的有他所想象的那樣可怕麼?
或許日向宗家确實沒什麼好害怕的。
那些崇高的身份、地位,和血脈……确實是崇高的。
但一切崇高之上,真正決定一切的,比一切崇高都要更加崇高的……
是力量啊!
火影,宗家……哪怕所有人都反對他……隻要宇智波帶土願意支持他……那麼,他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