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嗎?這麼晚了都還要出去?”卡維剛出浴室就瞧見艾爾海森已将衣服換好。
艾爾海森走過來抽走卡維手中拽着毛巾,力度輕柔又快速地将頭發擦拭至半幹:“今天不能給你吹頭發了,小心使用吹風機,别把頭發卷進去了。”
“喂!别把我當個傻子一樣對待!”卡維雙手插在腰間沒好氣的說道。
“教令院傳來最高警戒指示,預計30分鐘後将會有一場未被觀測過的新型流星群躍過道成林及下風蝕地邊境上空。”艾爾海森慢悠悠地邊講邊走去陽台将帕子夾在晾衣架上。
卡維瞪大着眼睛愣了一下,默默的跟在他後面走了好幾步,才出聲驚呼:“半小時後?這麼突然?!這場流星群很特殊嗎還是有别的什麼原因?”
事實上,這道指令早在昨天上午就發出了,可艾爾海森之所以磨蹭到現在才告訴他,完全是為了避免愛湊熱鬧的卡維要鬧着吵着跟自己一路。
推算結果顯示在流星群結束後,将會産生時空異變情況,概率為百分之百,這是“虛空”系統第一次推算出如此肯定的答案。
衆位學者及賢者們顯然對于該結果呈消極态度,都十分憂心這未知的變數究竟是何。
“須彌已經有接近百年未觀測到過陌生的流星群了,且根據最後一次演算,很有可能會有星體碎片墜入附近密林,這将對天文研究協會的科研進展提供很大的幫助。”
卡維即便被人欺騙數次,更因為盲信他人而吃盡苦頭,也還是改不了别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毛病,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艾爾海森。
所以當他面無表情的撒完謊時,甚至還敢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卡維看,卡維自然是察覺不出枕邊人的謊言。
艾爾海森站在玄關看着剛洗完澡的卡維穿得單薄,發絲又都濕漉漉得乖巧垂下,發梢偶爾落下的幾滴水打濕了卡維肩膀處的衣服,他隻覺卡維像個剛被洗淨的布偶娃娃。
太過精緻漂亮的玩偶,即便潮濕一片,也忍不住想去觸碰它。
“早點休息,不要等我回來。”艾爾海森說完後,親了下卡維的側臉。
“我才不會做這種傻事!”卡維白淨的臉上浮現微紅,他那雙寶石般的眼珠在暖光燈的照耀下亮得驚人,似紅似橘,晚霞如水流轉在他的瞳孔裡,水光粼粼又含情脈脈,讓人覺得溫暖又歎息。
艾爾海森以難以察覺的幅度向上勾起嘴角一瞬,神情仍舊沒什麼變化,淡淡的,但大約是不想吓跑卡維眼中的柔光,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在說一句晚安:“有什麼事立刻跟我聯系。”
“嗯!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會麻煩你的!”卡維重重地點了點腦袋。
“回房間去吹頭發吧。”艾爾海森用手背朝卡維揮了揮。
卡維哦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沒聽見關門的動靜,扭頭去瞧,見艾爾海森還是靜靜地站在門口,便問:“怎麼不走?”
“看着你進房間再走。”艾爾海森說道。
卡維站在原地難得也這樣安靜的看了一小會艾爾海森,對方也不催,隻是一直看着他的臉。
忽然,他向艾爾海森的方向跑了幾步,撲到了對方懷中,一股強勁的風帶着濃郁的香氣在艾爾海森胸膛處炸開,氣流以摧枯拉朽的勢态将他的那顆心吹回卡維身旁,即便知道地上空無一物,他也仍舊控制不住向地面看去。
他始終懷疑卡維身上是否生長着自己無法看見的花,卡維身上總是很香,像花海像溪流像森林,艾爾海森的心噼裡啪啦的燃起,話語被融化成靜默的吻,通過觸碰傳達。
卡維身上總是很香,一種無法描述的,複雜的,可能都不是真實存在的香氣,而那獨屬于卡維的氣息,使艾爾海森感到溫暖,這會使他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幻想未來的美好。
“你身上太香了。”艾爾海森親吻卡維濕潤的發絲,臉龐至鼻尖。
“真的會很晚回來嗎?”卡維聲音悶悶的,像是把問題縫進了他心裡。
“事情一結束我就回來,向你保證,你明早一睜眼就能看見我。”艾爾海森又親了下卡維扇動不停的睫毛。
“我知道了。”卡維松開了抱住艾爾海森的手臂,又說,“快走吧,書記官大人。”
随後,很快的轉身跑進了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可偶爾這麼果斷一次的卡維卻錯過了面露意外之色的艾爾海森,他眨了眨眼睛,向靜悄悄的客廳說了句:“晚安。”
關上屋門,向教令院走去,艾爾海森擡頭看向上空那輪圓月,想到:還沒親到嘴,就跑開了。
珊娜正焦急的站在教令院門口等着遲遲未出現的書記官大人,見到艾爾海森後,趕忙将他引到觀測室去:“書記官大人,您可算來了,學者們已經開始進行最後一次計算了。”
“現在情況有什麼變化嗎?”艾爾海森走進屋内,揮手示意諸位不用緻禮,接過遞來的報告問道。
“目前沒有顯著變化,但阿陀河谷在半小時前就降下暴雨,雨勢大到影響了善見地附近的水域。”珊娜一五一十将詳情告知。
艾爾海森還是那副散漫态度,貌似對這即将到來的異變天象毫無畏懼,坐在操控台的中央位置喝了口紅茶,說道:“靜觀其變吧。”
珊娜默默的點了點頭,小心謹慎的站在艾爾海森身旁,卻瞥見他手腕處有個顔色很淡的鐘表圖案,畫的歪七扭八。
“你在看這個嗎?”艾爾海森晃了晃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