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幫卡維把酒拿着,語氣淡然:“我哪敢。”
離開小屋後,兩人依偎在一起走着都微妙的沒有說話,過去那混亂的一年始終是刻在他們心底的疤痕,隐隐作癢。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都沒有相顧無言或是尴尬拘謹的時候,但都刻意避開了關于那個人的話題。
“相冊裡多了三張照片,是你跟他拍的?”艾爾海森蓦然問道。
這倒是把卡維問懵了,撇嘴嘀咕着:“你怎麼知道?你看相冊啦?我今天下午不是才.......”
“相冊攤開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我回來找你的時候在客廳看到了。”艾爾海森替他回憶了細節。
“啊?!我沒收進去嗎?”卡維停下了腳步,一時間竟是不知要先惱怒于自己的忘性大到這種不着調的地步,還是要回避艾爾海森的問題呢。
艾爾海森靜靜地看着他,卡維知道對方在等他的回答,點了下頭回答:“是。”
“黑色的照片是拍的流星群,有風景的照片是拍的他,隻有你一個人的照片是合照,對嗎?”
“這你也知道?”卡維吃驚地上下打量着艾爾海森,對艾爾海森在細節方面的把控跟觀察歎為觀止。
“2小時14分鐘,這是我今晚加班的時間。”艾爾海森沒頭沒尾蹦了句話出來。
卡維倒是明白他在說什麼,跟自己訴苦呢!意思是他加了多久的班就想了照片的事多久,越想越不開心,所以連時間都記得這麼牢!
“你總說我亂想,你也挺喜歡亂想的,都說了我是你的,我哪裡也不會去的,我就在這裡。”
卡維将艾爾海森的手握住貼在自己心口處,說道,“你看,你現在不就這麼真實的感知到我了嗎?”
艾爾海森将卡維的手揣進口袋裡緊握,繼續向前方走去:“回家吧。”
卡維看不出艾爾海森的心情如何,沒敢再貿然出聲,默默的跟着一路回去。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回到家後,艾爾海森把門鎖上,看着蹑手蹑腳走去沙發旁準備收相冊的卡維,問道:“為什麼路上不說話了?又在惡意揣測我是否在生氣嗎?”
“什麼叫惡意揣測?要對我進行這麼嚴重的指控嗎?”卡維合上相冊的動作一頓,扭頭有些無奈地對他說。
“沒生氣,我就是......不喜歡他插在我們中間,明明也是我,卻這麼讨厭。”艾爾海森站在玄關彎腰給卡維收拾随腳一蹬的鞋子。
“他隻是太痛苦了,而這種痛苦,我們都應能理解。”卡維嘗試着放軟語氣哄了下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走過來,手按在相冊上,問:“你要把照片放在我們的相冊裡?”
“.....我可以把它們拿出來單獨放着。”
卡維以為艾爾海森還在鬧變扭,想着自己這樣做好像是不太好,把這樣一個位置尴尬的人放進家裡的相冊裡,于是自認貼心的說出了這句話。
“拿出來,單獨,放着。”艾爾海森每個詞念得又重又慢,甚至能從中聽出點嫉妒的意思。
饒是反應慢半拍的卡維也知道,艾爾海森這冷臉的表情肯定是誤會自己這番話了。
卡維連忙甩手解釋道:“我隻是想留下這些照片......這是他曾來過的證明,至少這個世界還有人記住他。”
艾爾海森沉默了半晌,松開了按在上面的手将相冊合好,放進了旁邊的櫃子裡。
卡維張口正準備說對不起,哪知連一個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對方打斷了。
艾爾海森說:“我知道了,不是想跟着他走或者是丢下我就行,别莫名其妙總是跟我道歉,我不喜歡聽你說那三個字。”
卡維又悄然将嘴閉上,眼珠轉得飛快,想着要怎樣在這次的口舌之争中占據上風。
接着,他很認真的看着艾爾海森說:“我恨你。”
艾爾海森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還是面無表情,甚至還轉身走去衛生間準備給卡維放熱水泡澡了,邊走邊來了句:“這話留在床上說吧。”
卡維愣在原地好一陣,才強迫自己的耳朵接聽了艾爾海森那句話。
即便相處八年,卡維仍然無法習慣對方這樣一張冷臉說葷話,抓狂地大叫道:“你有病呀!艾爾海森!”
不一會,艾爾海森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傳來:“醫生進來泡澡了,順便給我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