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沒用了,就算曾經的我被冠上過天才之名,現在的我也沒什麼大本事,說到底,我已經被放棄了。就算我可以抗衡大多數精神魔法,也能感知到一些特别的東西…那又怎麼樣呢?我的感知遠沒有尋常魔法師那樣細緻,我的抗性再高,也隻是相對于普通的精神魔法而言的,我的優點遠遠無法補足我的缺陷。”
“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你是我們最隐晦的底牌,現在的你找不到答案也沒關系,命運會給我們答案。”
“那出事了可别怪我,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世界掀起虛數時空的巨浪,緊随而來的是對違規之人深沉的惡意。
踏入巅峰之境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這等明顯的威脅,但發覺這來源是位于極點的魔法學校(處在森林公園和洛亞芙尼住處的中心)後便也歇了去探尋的心思,隻等着風平浪靜後遣人一探。
——
門窗緊閉的屋内一地狼籍。
曾經自己所引以為傲過的敏銳此時盡成了給她制造接連不斷磨難的元兇,電器因不明原因全數故障,若分出些精力聚焦視線,似乎還能夠瞥見黑暗中蹦出的細小火花。
她疑惑于時間的漫長,也疑惑于自己所遭遇的可怕事故。
不知是過了多久,腦袋一直疼得有蠕蟲在裡邊中打滾,無人打破僵持,她也沒聽見任何提示或是解開此種謎題的線索。洛亞芙尼用雙手緊緊團住發抖的軀體,竭力忍耐住想直接給自己來一發禁咒的沖動,掙紮間镯子不慎撞到旁邊的桌椅,發出玉石特有的清響。
眼角逐漸往眼球攀爬上鮮紅的血絲,視野搖搖晃晃,頃刻間又鍍上一層毛玻璃似的水光。
少女口中數次發出無法遏制的痛呼,這聲音是那樣的嘶啞,尾音又帶着遏制不住的顫,最後整個人在痛苦中逐漸力竭,加上沒看清路,被地毯一絆後,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即便倒地後,世界也還是在天旋地轉。
她疼得有些反胃。
“我他*的——”
靈魂被拉扯着幾乎要脫離軀殼,像是神經抽搐着要剝離出□□一樣不可理解和違反常理,生與死的力量落到了個體的命運之上,另有空間的警惕和排斥虎視眈眈。
很難說她在拿出手镯時心裡是意料到了還是沒預料到,刹那間的決定可能更像是腦子一熱的沖動行為,卻也已然沒有反悔的餘地,接下來就隻能沉默地接受,去迎來最終的結果。
嘀嗒,嘀嗒,秒針在表盤上行走。
五———
四——
三—
……
手镯隐隐約約散發出瑩藍色的光,這光似乎越來越淡,但在她感知中的存在感卻越來越強,直到呼吸出現錯頻,像有另一個世界的空氣湧進鼻腔,那段銜尾蛇的紋路立刻放得無限大,抓住她和另一個陌生的靈魂一起投向某個黑幕中的暗淡星辰,像将船錨投落到新靠岸的陸地上,或是用救生圈扔中隻剩一口氣、正随着水波起起伏伏的溺水者。
——二、一!
身體像破了洞的礦泉水瓶飛速流逝生機。
視線中的顔色被沖刷殆盡,秩序崩塌粉碎,萬物之間的聯系随之紊亂。
她終于失去了所有知覺。
這下,就真的是和死亡是一樣的感覺了。
…
外面仍下着雪,紛紛揚揚的雪花穿過路燈橘紅的光線,逐漸堆起厚厚的一層。馴鹿群在夜色裡踏出一條小徑,低頭向未知的力量俯首。
經雪反射的冰涼月光照耀着翻落的酒瓶,也照耀着砍下後扔的到處都是的樹枝。
極光水一樣流淌在天上,扭曲了片刻的世界驟然恢複正常。
兩人同時倒地,也一同消失。
……
啪嗒。
手镯短暫的顯現,又掉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當再次睜眼,周圍是一片讓人驚慌的死寂。
她通過着那眼皮縫隙的光暈确認自己真的還活着,慶幸的情緒比氧氣先一步随心髒鼓動抵達麻木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