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他們沒法輕易威脅到我的生命,更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為了還未落到手裡的好處耗費多大代價。”芙黛尼把無用的東西丢在一邊,戰鬥熱情高漲,“相比之下,你才是更值得我争取和拉攏的關注對象。”
“……就算是很想讓我加入你的陣營,也用不着搞得這麼肉麻吧。”
洛亞芙尼撇過頭,手中裝填好的武器發出零件嵌合緊密的脆響。前面的司機猛踩油門,超過左側一輛試圖朝右邊擠壓過來的轎車,高聲提醒三人前面将迎來更陡峭的路段,最好提前找地方扶一下,以免不慎撞到車壁上。
不過乘客中也就菜得扣腳的朗曼會全程乖乖聽從了,另兩位的身體平衡能力和反應速度都非常人所能及,不可能因為乘具拐個彎就“嗵”地一下砸到車門或車頂,所以表現出來的态度和行為都很自我,不受外界因素幹擾。
托了改裝車性能足夠強悍的福,她們則無旁骛地與後方打了有十來分鐘,車同樣保持着這種速度在城區中飙了十來分鐘,除了外觀不可避免有部分損壞,總體竟還算得上完整。
拉長了互相對抗的時間,後面氣勢洶洶想要取他們項上人頭的追兵肉眼可見地少去許多,應該是終于發現了目标并非想象中好欺負的主,所以生出明顯的退縮之意了。
“槍還挺好用的。”
洛亞芙尼發尾處的皮筋不知掉去了哪裡,剛才從窗戶中探出頭時肩上的碎發還不幸被流彈擊碎了一段,逸散出一股焦糊味。她就這樣頂着頭亂糟糟的毛發和芙黛尼交流,話裡意思像是感慨。
“你很少用槍?”
“是啊。因為以前沒什麼要用槍的地方。”
“怪不得呢,我看你用槍跟用刀的水平差距好大。”芙黛尼眼界廣,眼力也不凡,一下子便看出了對方身上的優缺點,忍不住打趣道:“我想,他們估計是要把你偶爾的失手當成高手的惡趣味了。”就類似于那種偏要在決出勝負之前以玩弄對手為樂的魔鬼喜好。
至于槍法高低,其實準頭差一點在高強度的群體作戰中沒太大關系,因為所有的子彈打在身上都會痛,都一樣會流血。
老練的槍手也不過就是能更高效地利用好武器,讓其落點最大程度地造成敵方的痛苦。
畢竟火并又不是室内的槍擊比賽。擊垮來犯之人的狂妄,使恐懼蔓延,震懾人心,這才是戰鬥的目的。
話語間,玻璃咔嚓一聲崩開個口子,邊緣鋒利的厚碎片嘩啦啦地濺到車内與車外,暴烈地走到了它生命盡頭。
锲而不舍為他們制造麻煩的敵人們大喜,結果下一秒就見洛亞芙尼翻身跪坐在朗曼所在的位置,抽出把輕機槍架在無阻擋的窗框子上,毫不留情地往後射出一梭子。
霎時間火光四射,把呼呼的大風切割成亂流。
彈殼滾了滿地。
“有完沒完啊!煩死了。”
前面膽大包天想要爬上這輛車的殺手基本都被兩人合力解決完了,而車技不好、車子本身又很垃圾的也早在路上就被遠遠甩開。到目前為止,敵人中還沒有出現過真正對他們造成緻命威脅的存在。可即便這樣占盡優勢,他們出發前帶上的大量子彈一直持續不斷地消耗到現在,也快要所剩無幾。
事實上,事件發展已經要比洛亞芙尼自己腦補的一打一百好出太多,但它仍是不可能如此輕松地迎來結束。
駛過一座大橋,路邊能看見山、水,還有綠油油的草坪。
撒歡亂跑的小狗嗅到危險的氣息,立刻停住,瘋狂朝聲音來源處吠叫。
路人敏銳察覺到不對勁後全避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波及其中。
街道一側,滿樹粉玉蘭在枝頭開得正盛,邊緣有光線透下來,暈染出偏暖的米白色。
在大片浮誇的老建築中,于花樹點染出的美麗春日氛圍裡,邊上的小道忽然沖出來輛打遠光燈的摩托車,巨大光線晃得人眼睛生疼。
這位很有想象力的勇士如同驚悚喪屍片裡穿越來的角色,貼近目标後一個飛撲,癞蛤蟆一樣握着車門把手之類凹凸出來的東西黏在車身上,面目猙獰,作勢要強打破車窗進來。
那隻碎發下的藍色眼睛瞳孔放大,看起來極為可怕。
好在芙黛尼就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上,見此,直接搖下車窗探出去半個身子,在對方把手上槍支探進來的瞬間肘關節下壓,按死了那幾根不聽話的手指。
武器落地,她的兩隻手臂铐在對方脖子上交叉成三角形卡住。
“嗬嗬——”
不消片刻功夫,手下的頭顱發出詭異的聲響。
來人半張開的兩瓣嘴唇因窒息而泛起不正常的青紫,眼白上翻。
芙黛尼頓覺無趣,大發慈悲地松開手。百來斤重的成年人像什麼沉重的木頭掉落在馬路上,往邊上翻滾了好幾圈。
車開得很快,那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她抽空看了眼邊上的後視鏡,清晰地認識到這車子已經快到撐到了極限。
“離目的地還有多遠?”洛亞芙尼看對方不需要自己支援,便重新轉過身去,把先前手上舉着的槍支扔掉,換成了朗曼幫忙裝填好的新武器,時刻準備與其他人繼續大殺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