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風十郎輕輕将棋子擺在了他該在的位置上:“Mikey你要創造一個屬于不良的時代的話,那我也會創造一個屬于我的日本圍棋的時代的。”
“哦!那我就等着瞧,Venti!”
被激起了好勝心的Mikey起身蹲在了雙胞胎兄弟面前,将手上的模型放在了風十郎的棋盤上。
*
Mikey立下壯志後就開始對着小夥伴傳播自己的想法。
千咒和春千夜被鼓動的最深,為了等創立時代後與初代黑龍的軍神明司武臣區分開來,他們決定給自己起一個别名。
明司千咒變成了瓦城千咒,而明司春千夜變成了三途春千夜。
對此風十郎不發表看法,同Mikey一起立下誓言的這位反而沒有什麼動靜。
他繼續我行我素的繼續之前的日常:上學,擺棋譜,鍛煉身體,去會所下圍棋,在家裡和自己或者小春下圍棋,偶爾給伊佐那寫信,偶爾和真一郎一起去看伊佐那,偶爾和Mikey玩。
把自己活得像個定時定點的NPC。
但是這位定時定點的NPC在這麼幹了一年後突然在晚飯時說:“我不想下圍棋了。”
這話使家裡人吓了一跳。
埋頭苦幹的Mikey和艾瑪猛地擡起頭,像是聽到了什麼爆炸消息把風十郎左看右看。
艾瑪探了探風十郎的額頭,沒發燒啊她嘀咕道。
真一郎掰着手指仔細核對了半天,才确信自己的弟弟真的才是八歲,遠沒有到青春期的年紀。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不是昨天才去完會所下完棋。”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把風十郎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Mikey轉過頭問:“就是說,誰欺負你了?我揍他。”
“誰也沒有。”風十郎答道,“我隻是覺得無聊,我不想在會所裡下棋了,大家都很弱,老是圍在我身邊叽叽喳喳的說些我根本不想聽的東西!”
他直視着真一郎和他一樣的黑眼睛,說:“真一郎你讓我允許弱小的存在,我允許了,但是這允許讓我一點也不快樂。”
“我是為了思考才下圍棋的,但是跟他們下圍棋我甚至都不需要思考,我又變回了一塊石頭。”
“他們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他終于是吐出了這句話。
這句他從第一次對決就想說的話。
明司武臣的表情,會所裡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在輸了之後第一時間都問了他的年齡,然後便好像陷入了永久的打擊。
“好像他們下輸都是我的錯一樣。”
“我讨厭弱小。”
“真一郎解散初代黑龍是因為你的黑龍已經站在了頂點,打誰都想欺負弱小吧,我也——”
真一郎的手蓋住了風十郎的眼睛,他的聲音溫柔極了:“冷靜下來,風十郎。”
于是風十郎便安靜了。
真一郎繼續問道:“你還喜歡圍棋嗎?”
風十郎:“我不——”
話還沒說完,真一郎拿開了手,将自己的額頭抵了上去:“想好了再回答,不再喜歡的明天我就開始清理家裡的東西。”
他也直視着弟弟的眼睛,看着裡面逐漸被淚水擠滿,終于承受不住的順着臉蛋滑落了下來。
真一郎有些心疼,但他強迫自己狠下心腸。
風十郎哭泣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從後面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他在哭。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睜大着雙眼,任由眼淚下落。
房間内也安靜極了,爺爺在觀察了會情況後,便決定全權交給真一郎,繼續低頭吃飯。Mikey和艾瑪屏息跪坐在椅子後面,密切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嗯?說話。”真一郎的額頭用了點勁,撞了撞風十郎的腦袋。“風十郎是男子漢吧,要更真誠的面對自己的内心啊。”
風十郎小聲回答:“還喜歡的...”
“嗯?”
真一郎稍稍遠離了些,微笑道。
風十郎開始用手去抹臉上的眼淚,他咬了咬下唇像是要克制這種眼淚落下的欲望:“我還是喜歡圍棋,但是我不想再去下棋了。”
“不想下就先不下,交給哥哥吧,哥哥來想辦法。”
真一郎把風十郎的手拿開,掰開他咬着自己的嘴,抽了張面巾紙仔細将面前小孩狼狽的臉擦幹淨後,将眼睛通紅的風十郎抱回了餐桌上:“先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