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SAI下完棋的第二天,風十郎的電話被圍棋界的人打爆了。
緒方九段最激動,他嘴巴一張就在那叭叭,你認識SAI嗎!讓我和他下棋!
不認識,不知道,不清楚。
風十郎冷酷無情的對所有人這麼說。
他在房間裡擺了那盤棋幾天,反複和塔矢亮給他的棋譜對比,在将進藤光和他見面後地一舉一動都仔細地在腦子裡回放了好幾遍後,發現真相可能就是這麼離譜又不現實。
現在就差最後的驗證了。
他打給和谷義高,從他那裡得到了進藤光的地址。
敲響了進藤光家的房門後,風十郎對着進藤光就問了一句話。
“你覺得世界上存在幽靈嗎?”
“哎?哎??”進藤光被這突臉的問題吓了一跳,他開始手忙腳亂的解釋,“不不不,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幽靈這種存在呢?哈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吧Venti。”
風十郎已經從他的舉動和語氣得到答案了。
心好像墜到了胃裡。
他朝進藤光笑了一下:“我确實是開玩笑的,打擾了,隻是心血來潮而已,不用在意。”
說完這句話,他微微欠身轉身便跨上了摩托車。
他将摩托車停回了家中後,便步行前往了真一郎的墓前。
已經到了十一月,東京開始變得寒冷且蕭瑟,一路走過來讓風十郎的手腳冰涼。
“真一郎。”
他站在墓碑的前方,撫摸着方方正正的佐野家之墓五個大字,冰冷的寒意順着指尖直直蔓延到他的心裡。
“你也是什麼來自未來的幽靈嗎?在你的那個未來,我和Mikey死掉了嗎?你改變拿個未來的代價就是你自己去死嗎?”
他哽咽了一下,将話語中的哭腔咽了回去。
“那你有沒有可能......”
“哪怕一丁點可能......”
“......還在這裡呢......”
風十郎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按着墓碑的力度緩緩加大,卻終究不舍得弄髒一點這沉默不語的石碑。
“如果你還在的話,給我一點反應吧,真一郎。”
他輕輕地說着,像是怕驚擾到亡靈。
風十郎在墓碑前抱膝坐下,将腦袋埋在了自己臂彎裡,他在一片黑暗中喃喃自語:“一丁點就好。”
墓園裡一片寂靜,隻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将風十郎的銀發吹得亂七八糟,過于沉重的耳墜被風拽的他耳朵生疼。
他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卻沒有得到一絲内心期望的反應。
于是風十郎不得不承認,真一郎确實不在了。
他即便真的是來自未來的幽靈,也早已死在了過去。
墓園門口傳來了動靜。
是穿着靴子的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來了很多人,雖然那麼多人都有在努力壓低自己的腳步聲,但仍然動靜很大。
六個。
風十郎數清了來人的個數。
但他不想動彈,寒冷仿佛讓他的關節生鏽,風十郎保持着埋首的姿态坐在墓碑前:“原諒我真一郎,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讓我多待會。”
“Venti?你怎麼在這?”
Mikey略帶詫異和慌亂的聲音響起,讓風十郎立刻抹了把自己的眼眶确認無誤後擡起了腦袋。
他在轉頭的時候還在想着,我不能讓Mikey再為我擔心了,我就說我路過來這裡是正好過來想想前幾天輸掉的棋局。
這些想法在看清來人面孔的時候瞬間都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裡?”
風十郎聽見自己幹澀到極點的嗓子裡擠出了這句話。
Mikey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他回頭看了一眼像突然被打了一拳沉默不語的場地圭介,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發出質問的弟弟:“我想帶着我的東萬來給大哥看看,正好.....正好場地他處理完了轉學的事情,也想.....”
他最近在将頭發留長,腦袋後面的小揪揪還是風十郎早上給他紮的。
但是現在風十郎看這個小揪揪都覺得不順眼。
“閉嘴!”
風十郎刷地站了起來,他從沒有發出過這樣撕心裂肺的聲音,這聲音出來後他自己都吓得後退了一步。
更别提跟在Mikey身後的幾個番隊隊長了。
Draken,三谷,阿帕,還有場地,他們在看到Venti後便一直沉默着。
不了解事情内幕的Smiley在看到其他人沉重的表情後也選擇保持了沉默。
風十郎開始深呼吸,他捏着自己的鼻梁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必須心平氣和,他再次睜開了眼睛,看着Mikey為難到極點的臉。
“我不和你吵架,Mikey,在大哥墓前我不和你吵架。”
他妥協道。
“我先回去了。”
說着,即便墓園大門就在Mikey他們的身後,風十郎也甯願轉身走到道路的盡頭,再從後面繞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