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恒武道如無根浮萍般在兩邊的沖突中随風飄搖。
他的眼角瞄到了一絲寒光,定睛一看是清将握着小刀一臉堅定的往前走。
“我一定要殺了Draken。”
這句話被風送到了他的耳邊。
什麼?
是清将殺了Draken嗎?
隻是這麼一愣神,他就又被人揍了一拳,迅速擡起頭去清将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在哪裡?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清将在哪裡?
那個強大的身影,他十二年一直如附骨之疽的陰影,現在卻完全淹沒在了黑與白的碰撞之中。
在哪裡?
他轉而開始尋找Draken。
他本來一直有在跟着Draken移動的,剛才風十郎分配人員的時候,他就是那個被分配到跟着Draken觀察情況的情報兵。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混戰,隻是一個踉跄的功夫,Draken就狂笑的沖入了人群。
在哪裡?
Draken在哪裡?
希望來得及!
一定要來得及!
花恒武道又看到了那把透明的雨傘。
這場混戰中隻有一人還打着雨傘。
風十郎走的一點也不快,他甚至有閑心像小時候那樣踩水坑。
兩個隊伍的人都有意避開他,那柄透明雨傘所到之處是一片真空圈。
佐野風十郎是日本冠絕一時的棋士,他是日本圍棋的驕傲,是棋盤上的暴君。
與那個戴着天狗面具吓自己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他會翻白眼,會生氣,會嫌棄妹妹的心上人。
他有個東萬總長的雙胞胎哥哥。
僅僅一晚上的相處,竟然讓那個電視上遙不可及的存在如此鮮活又不同的出現在武道眼裡。
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相同。
佐野風十郎不管是在未來還是現在都是最年輕的職業棋士,是個天才。
“Venti君!”
他大喊着,向前奔跑。
被不知道哪裡來的棍棒砸到了腿彎,泥水吃了滿嘴。
我要勇敢起來,花恒武道掙紮着爬起身,我要從往日的陰影中爬出,從那狗屎般的未來中掙脫。
日向一定要活下去,Draken也一定要。
雖然不知道Venti君和Mikey君在未來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樣要好的兄弟倆變成那樣是多麼令人難過的一件事啊!
“Venti君......”
他在雨中擡起頭,被雨水模糊的視線中,卻連那柄雨傘都不見了。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雨點如心跳聲擂鼓。
雨點戛然而止。
“聽見了,找我什麼事?”
風十郎傾斜着傘,蹲在花恒武道面前。
“Venti君....”
武道突然又有了力量,他一把撐起身子握住了風十郎的手,這舉動讓風十郎手上的傘歪到了一邊,大雨終于讓他也淋濕了。
很快就濕透的浴衣黏在了身上,讓風十郎十分不适,他皺起眉頭甩開了武道:“你幹嘛?”
“救救Draken!”
“?”
“我看到了,清将拿着刀,他說要殺了Draken!”
風十郎在腦袋裡過了一下清将這個名字,哦,清水将貴,他定位在了三番隊的一個小兵上:“他殺不了,Draken比他強多了。”
“會死的!”武道跪在地上扯住了想要拿起雨傘再次離開的風十郎,“我過不去!我找不到Draken在哪裡!但是Venti你相信我,Draken會死的!”
“救救他!”
又來了。
這種違和感。
風十郎看着花恒武道皺眉,我在哪裡看過這種表情,我見過,我絕對見過。
他還想繼續思考,但他想着花恒武道充滿緊迫的眼神和嘴裡的話語,決定先相信他的話:“行。”
他開始觀察起周邊的形勢,每個番隊隊長都在自己的隊伍附近,而聲勢最大的那邊絕對是Mikey,Draken作為副總長總會在Mikey的不遠處,他的動靜當然也不會小。
戰場的聲音如水的波紋一般,彼此傳遞彼此影響。
找到了,風十郎看向了遠處,Draken掄人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傳來,怎麼也不像是會被小兵殺死樣子。但打架的人實在是熙熙攘攘,根本讓人看不到那邊的情景。
特别是風十郎這樣的穿了木屐也才一米七的矮子。
風十郎又看了一眼把希望寄托給他的武道。
好吧。
好歹是妹妹的心上人。
他摸了摸自己浴衣内側的哮喘藥後收起了手中的雨傘。
“我去看看。”
“我去!”武道見風十郎已經知道了具體方位半跪在地上連忙說道,“把方位給我!我來打頭陣。”
他怕風十郎還是像剛才那樣像散步一樣橫穿戰場。
“好啦,我更快。”
“你怎麼......?”
聽着風十郎話語的花恒武道有些疑惑,但是下一秒他就被風十郎踩住了肩膀。
啊。
天狗本因坊。
還真的是天狗啊。
花恒武道看着風十郎踩着自己的肩膀翻飛而起,不論是東萬還是愛美愛主都沒有人阻攔他,正因為如此他光明正大的踩着己方的肩膀和敵人的臉前進。
他是怎麼穿着那樣的木屐保持平衡的?他有重量嗎?為什麼在愛美愛主的人被他踩着臉仰倒在地時,還有人能心領神會的再次屈身讓他再次踩着自己騰飛?
“哈哈。”
風十郎感到了暢快。
手中握着的雨傘他也不想打開,雨水讓他清醒,也讓他興奮。他喜歡這個高度,這讓他能看到戰場上的每一處細節。
半間修二看着他時那張興奮到扭曲的臉;本來緊跟着自家隊長揮拳的小春在看到風十郎冒頭的時候開始調轉方向,他緊張的臉上寫滿了生怕風十郎一不小心掉下來;Mikey依舊是一臉的不贊同,風十郎知道他在讓自己趕快下來并且打傘。
但是風十郎不想聽,他輕撫着自己開始加速的心髒,覺得暫時還沒到極限。
他看到了Draken,那位被花恒武道說的命不久矣的人。
Draken背對着他,他的手上全是揮拳留下的血迹。
什麼嘛,這不是完全沒事嗎?
他剛要放松下來,就看到了清水将貴。
穿着東萬特攻服拿着刀的清水将貴,混在和Draken一起并肩作戰的同伴旁邊。他悄悄的摸到了中心,沒有人懷疑他,沒有人想到他的刀會對着自己人。
這群不良易怒,暴躁,對着所有人揮拳。
但他們單純,熱血,能輕易被人挑撥,也能因為同伴的再次接納而淚流滿面獻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