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去世了......”
風十郎幹澀的開口。
“不是家屬的話可能無法通融。”是冰冷的拒絕。“您這邊确認要退賽嗎?”
噼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傳來。
圍棋和Mikey被放在了天平兩端。
風十郎無法做出抉擇。
“确認嗎?”
“......不。”他聽到自己這麼回複,終究是圍棋更重一些。
畢竟他隻是去三個月,而不是去三年。
如果我這次不去的話,就要再等十二年了。
他這麼說服自己。
愧疚讓他在臨出發的前一個星期,才和Mikey說了這個決定。
“我要再去中國三個月。”
他站在Mikey的倉庫門口說着這個既定事實。
“什麼時候?”
“一個星期後啟程。”
“......我說不許去有用嗎?”
“已經定下了。”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
Mikey緊緊注視着風十郎,他看着弟弟垂下眼簾避開了與自己的視線接觸:“我希望你不要去。”
他握緊了自己的胸膛前的衣服,狠狠攥着,帶着絲不易被察覺的祈求。
“?”
風十郎擡起了頭,對現在的狀況有些迷茫。
"為了我,這次别去了風十郎。"
Mikey再次開口,他最後一次的發出求救,隻是這求救太過微弱,讓風十郎以為這隻是雙胞胎兄弟的又一次強權。
“不去會被禁賽的,隻有三個月而已,對不起,Mikey。”
他這麼道歉,并在一星期後踏上了前往中國的飛機。
三個月後,他舉起了棋賽的金牌。
三個月後,他被告知了場地圭介和羽宮一虎的死亡訊息。
三個月後,他見到了面目全非的Mikey,和站在他身邊的名為稀咲鐵太的陌生人。
“你幹了什麼,Mikey,你殺人了嗎?”
“嗯,因為他殺了場地,所以我一個月前把羽宮一虎殺了。”Mikey說着自己殺了一個人的語氣平淡地像今天又吃了一個鲷魚燒。
“那你為什麼....”
“稀咲準備了替罪羊,有人替我進去了。”
他變得視法律如無物。
稀咲鐵太。
風十郎看着站在Mikey身邊沖他微笑的人,不适的皺起了眉頭。他的大腦明确地發出警報,這個人野心勃勃且所謀盛大,但是他缺少了太多情報,不知道該如何讓Mikey懸崖勒馬,适可而止。
Mikey披着他的總長特攻服起身:“放心吧,Venti。”
他沖着風十郎微笑,看似是和以前一樣的笑容,然後帶着漆黑的東萬如墨一般步入了黑暗。
風十郎無法放心。
他讓青宗收集來情報,在Mikey經曆的這些事裡輕而易舉的發現了稀咲鐵太的影子。
資料在漫天飛舞,雙胞胎站在房間裡的兩端。
“你知道稀咲鐵太都做了什麼嗎?”風十郎發問,“Draken和場地的死和他少不了幹系。”
“無所謂,Venti。”
“?”Mikey的回答讓風十郎始料未及。“什麼無所謂?”
“這些都無所謂,太晚了風十郎。”
Mikey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把自己交給它了。”
“......”風十郎瞪大了眼睛,他快步走上前抓住了哥哥的肩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Mikey!”
“我知道。”
Mikey拂開了風十郎的手,越過他就要出門:“好好下你的圍棋,我可以自己處理好。”
“你處理不好。”風十郎拽住了兄弟的手肘,“你已經一團糟了,現在還來得及!”
“那也不關你的事。”Mikey扯了扯手臂發現沒扯動,火氣也就上來了,他用了些力的揮開,一時沒有收住力道。
他看着風十郎偏過了頭,臉上的紅色迅速蔓延,讓他如墜深淵。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說過不會再和你打架的。
Mikey想這麼說的,他在内心裡重複了這些話無數遍。但是他卻隻聽到了自己冷硬的開口:“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風十郎,别管我。”
他摔門而去。
風十郎沒再管他了。
他是弟弟,雖然他确實隻比Mikey晚出生了十分鐘,但是家裡人總是寵他的。
所以他真的如Mikey所說不管他了。
他專心的下棋,在家裡下棋,在伊佐那的公寓裡下棋,在網絡上下棋,在比賽上下棋。
家裡的空氣變得愈發奇怪,艾瑪開始沉默,爺爺開始歎氣。
但是風十郎沒有關注,他用圍棋塞滿了自己的腦子。
然後他又去了一趟中國,這次隻是去填一些材料和個人信息。
隻是短短三天而已。
真的隻有三天而已。
風十郎拉着行李箱站在醫院裡看着毫無生氣的艾瑪,顫抖着将氣霧劑噴入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