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郎這段時間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堅信自己在做夢,所以眼睛一閉一睜地點就變換,眼前就換人,時間就飛速流逝在他看來正常極了。
他在今牛若狹的公寓裡呆了段從他的角度看不足一天的時間後提出了回家。
他回家的時候腳步仍然輕飄飄的。
身後跟着的阿若的沉默無人在意,風十郎這一路都隻是在想着不知道大家都會換成什麼樣子新奇的發型。
直到站在佐野宅之前,風十郎一度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哪裡?”
他轉頭指着面前的建築問着今牛若狹。
被問到的人指了指被磨損的過頭的名牌:“如你所見,佐野宅。”
風十郎吐槽:“這是鬼宅吧?”
這棟宅子絲毫沒有他記憶裡的溫暖和明亮,它變得陰森,漆黑一片,沒有絲毫人氣。
“我的夢怎麼這麼可怕的?”風十郎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嘎吱作響的大門。他熟門熟路的拉開庭院的拉門,将鞋子甩掉,噔噔噔的跑了進去。
地闆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灰塵布滿了這個家裡的每一處角落,風十郎每跑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腳印。
“爺爺?”
風十郎拉開廚房的門,發現就連水池裡都結上了蜘蛛網。
“艾瑪?”
他敲着妹妹的房間,在很久都沒有人應答後推開了門,這裡的主人好像已經離開很久了。
風十郎開始變得有些恐慌,他又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的擺設還是他熟悉的樣子,這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但是不論是協和号,還是書桌,還是那兩把椅子,上面都是厚厚的灰塵。
“Mikey!”
今牛若狹跟在後面,看着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終于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平靜,他在将屋子裡每一間房門都打開仍沒有發現絲毫人影後,跑向了屋外的倉庫,裡面仍舊是空無一人。
風十郎匆匆掃過一眼後去了車庫,兩輛巴布就停在那裡,一如既往,沉默如斯。
他嘗試着點火,發現這兩輛車已經因為擺放的時間過久而報廢了。
“阿若!”對于這棟宅子裡除他以外的另一個活人,風十郎抓住他宛如抓住一根稻草,“這是我的夢吧!為什麼大家都不見了!他們都搬走了嗎?”
“他們肯定都搬走了吧!”
“這是我的夢吧!”
“這是嗎!”
“風十郎….”今牛若狹徒勞的叫着這個明顯已經意識到什麼的少年,他并不想開口打破他對自己的欺騙。
風十郎這才仔細觀察着面前的人,他在這張熟悉的臉上發現了些不易察覺的歲月的痕迹。
“現在是….多少年?”
風十郎搶過今牛若狹的手機,是完全沒有見過的機型,他擺弄了一會兒搞懂了它的運作原理後,解開了它鎖定的屏幕。
2017年。
陌生的年份就這麼印入眼簾。
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夢。
風十郎開始顫抖,他想着自己這段時間斷斷續續的記憶。
但是如果不是夢,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疼痛?
為什麼我的情緒現在起伏如此之大,卻還沒有哮喘?
“我死掉了嗎?”
他問着面前沉默不語的人,“爺爺,艾瑪,還有Mikey,他們都死掉了嗎?”
“伊佐那呢?他還活着嗎?”
“我要去橫濱。”
被再次攔住了。
“Mikey沒死,伊佐那也沒死。”
這話讓風十郎松了半口氣:“爺爺和艾瑪…”
“佐野爺爺是年紀到了去世的。”
“艾瑪呢?”
“…...被牽扯到了不良團體内鬥。”
風十郎感到窒息,是那種心理上的窒息,身體的時間被定格在了這裡,但是他卻克制不住的幹嘔。他環抱着自己蹲下,好給自己些支撐的力量。
“你應該還活着的風十郎。”看着他這樣,今牛若狹也開始痛苦,他也不知道風十郎現在的狀況究竟如何,但他必須得說他活着。
“你不是說那個武小道救了你嗎?在這個世界,你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
他哽咽了一下:“就已經沒了。”
武小道。
對,花恒武道。
風十郎擡起頭看向了今牛若狹:“武小道,就是花恒武道,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嗎?”
“….我去查。”
“橘日向應該知道。”風十郎讓自己冷靜,他做夢般輕飄飄的大腦終于是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