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好沉重啊,我才不要背負你的死亡。”風十郎感歎着,又繼續說,“我之前還沒懂你為什麼一直要說是Mikey的錯,剛才我才想起來。”
“Mikey有和我說過,你是他的東西,所以你的錯就他的錯,你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
“蠢過頭了。”
“所以我才讓他别學我說話,我都是有好好思考過才說這話的。”
“一群笨蛋。”
風十郎仰起頭,他想讓怎麼也停不下來的眼淚止住,卻發現這樣反而讓整張臉都潮濕濕的。
“我一點都不想原諒你,我原諒不了你......”
“但是我現在不能像以前一樣很好的觀察到所有東西。”
他複又低下頭,Mikey松開了抓着一虎的手在一邊低低的叫了聲Venti。
“這次我看着沒讓你捅到場地,下次呢?我一定要赢下棋聖戰,我答應大哥的,我一定要赢下。”
風十郎顫抖的咬牙,他全身都在發抖,“我沒有這麼多精力。”
羽宮一虎從自己幹澀的喉嚨裡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發出:“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Venti...我們是敵人,我要當英雄,我不能當□□。”
“......”
風十郎沉默着,他聽着主持葬禮的那個自己沉痛又悲切的說着請逝者安息。
一具死得其所的屍體,被歌頌着放入棺材,合上蓋子。
“我再問你一遍,一虎。”
風十郎開口,他逐漸恢複了平靜。像小時候那樣隻是靜靜地流着淚,但是表情仍舊平淡,眉間舒展,他的眼神讓一虎又回到了國中開學的那一天。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風十郎抓着羽宮一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
“我的臉,在你看來是更像Mikey還是大哥?”
臉旁的手像被燙到了般狠狠一抖,他想要縮回去,卻被風十郎緊緊地抓住。
“說話。”
被提問的人嗚咽了一聲,他終于是低下了頭,避開了那雙黑色的眼睛和那張眼熟的臉。
他開始落淚,恐懼和懊悔再次撲面而來,他痛苦的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一個詞語,隻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由仇恨建立的世界又要再次崩潰。
風十郎從他的表現中知道了他的答案,他松開了緊握着一虎的手,輕撚着一縷因為主人的低頭的滑落的黃色發絲。
他順着發絲往上,一直摸到了發根。
“什麼嘛,這不是有在每天愧疚嗎。”風十郎點着被挑染的黃色底部一絲微不可查的白色,“都長白頭發了一虎。”
“Venti…”
現在渾身發抖的換了個人,羽宮一虎緩慢的推開跪坐在他身上的風十郎。他伸手,小心的觸碰着這個還在安靜的流着淚的人。
他從剛見面的時候就在憧憬他,也許從更早開始,從他成為職業棋士開始。他在被家暴被媽媽逼着二選一的時候就想着,如果我是電視機裡的那個人的話,那麼我根本不需要去選擇,也不會被打。
“你說不是敵人,那現在的我又能做什麼?”他流着淚扯起嘴角,笑的無比扭曲和怪異,“什麼都做不了吧,我早已經沒有容身之處了。”
場地圭介在一邊安靜了很長時間,他有些焦急的上前,想要阻止一虎的自暴自棄:“不,一虎,你還有我……”
但是這話現在并不能安慰到羽宮一虎,殺了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的兩個人的哥哥這件事是他永遠邁不過去的坎。
為了給Mikey送個酷極了的生日禮物,也因為Venti可能隻是随口說的Mikey你的鷹丸兩個人坐又慢又熱。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能給他赦免。
風十郎轉過頭,他和近在咫尺的兄弟對視。
Mikey一直沉默,他皺着眉頭隻是看着弟弟眼下止不住的淚,他知道面前的人在哭很多東西。
于是他伸手将風十郎從病床上扯了下來,擡着袖子胡亂的擦着他一團糟的臉,但是眼淚擦了又流就像斷了開關的水龍頭。他眼不見心不煩的将風十郎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頭,他拍了拍他的背,又順了順。
“聽你的,Venti。”他小聲說着。
“嗯。”
風十郎抱緊了Mikey,擁抱讓他覺得自己變得完整,眼淚就這麼止住了。
“你是我的東西,一虎。”Mikey也收緊了手中的力氣,他們又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變得更加密不可分,從彼此中獲取力量。
他定定的看着将姿勢變成跪着的羽宮一虎,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後複又堅定了起來:“所以你也還是東萬的一份子。”
他沒有說出原諒,這對雙胞胎都沒有說出原諒二字,但是他們都給了一虎一條道路。
“一虎,我們不是敵人。”因為被抱的很緊,所以風十郎有些艱難的在Mikey的肩頭上扭過頭來。他的臉緊緊貼着Mikey的,金發和銀發相互交織,不分你我,兩張相似的臉就這麼一起看着羽宮一虎。
“把你的一切都獻給東萬和Mikey,Mucho被伊佐那召走了,五番隊就要分崩離析了。”
“你來組建東萬遊離在外的新的稽查隊,當Mikey新的眼睛。”
他說着不容反駁的話,看着跪着的人俯下身将額頭貼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