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喻帶着貓回了他自己家,貓喜歡他家的落地窗,鄒喻站在窗前發呆的時候,貓就待在一邊陪着他。
谷逍給鄒喻打電話,叫他和陶柏水一起出去吃飯,說是好久都沒一起聚聚了。
“陶柏水今天沒回來。”
谷逍說:“那就明天呗。”
“那等陶柏水回來了,我和他一起去找你。”
這次争吵并沒有冷暴力,陶柏水和沒事兒人一樣,吃到什麼看到什麼都會給他發照片發消息。
鄒喻卻沒有那麼熱情。
他看了眼今天下午,他們吵架後的聊天記錄。
陶柏水:看,曬太陽的小狗。[圖片]
鄒喻:可愛。
陶柏水:晚飯,這家店人太多了。[圖片]
鄒喻:看着好吃。
陶柏水:困了,先睡了,明天見。
鄒喻:睡吧。
鄒喻歎了口氣,看樣子什麼都沒變,但他卻覺得變了好多。
那一夜他都睡得不安穩,時不時還會點進聊天對話框看一下。
他怕陶柏水會不會又給他發來了延遲回來的消息,結果并沒有。
陶柏水第二天甚至提前回來了。
他下午四點就到了家。
“兒子,你爹呢?”
小貓蹭蹭陶柏水褲腿,“喵喵”叫着。
陶柏水去屋裡放行李,鄒喻正在鋪床單,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回來了?還回來得這麼早。”
“是啊,知道你和兒子都想我,所以提前回來了。”陶柏水說。
鄒喻把床單的最後一角掖進去。
“整天兒子兒子,肥貓肥貓的,這都多久了?你也沒給它取個名。”
陶柏水思考片刻,說道:“就叫他貓爺吧,我看他挺拽的。”
“你是給貓取名呢,還是在這兒點我呢?”鄒喻問。
陶柏水說:“是真的給貓取名。”
鄒喻告訴他,谷逍喊他們晚上去吃飯,陶柏水表示完全沒問題。
谷逍選的地方在夜市,看這個架勢還得喝點兒。
“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咱們也好久沒聚了,今天就在一起好好聊聊天。”
鄒喻看向谷逍要的兩箱啤酒,問道:“你遇上事兒了?”
谷逍撬開一瓶,瞥了他一眼:“沒事就不能喝酒了?這個東西又不是隻能拿來消愁。”
“你們也都别客氣,喝啊,”谷逍給他們一人撬了一瓶,“不用謝我了。”
這三個人都有點心事,帶着想借酒消愁的想法,還沒喝多少就覺得有點暈乎了。
“菜都沒吃完,肚子倒是飽了,”谷逍看着這一桌子沒怎麼動過的菜,“是不是有點浪費啊?”
陶柏水說:“我們打包帶回去吃,明天就不用做飯了。”
“行,那就再喝兩瓶。”谷逍說。
最後不止喝了兩瓶,他們硬是把這兩箱喝完了才算完,三個人現在都是飽的,走路時肚子裡的水都在晃。
陶柏水在回去路上就喊着要上廁所,鄒喻用手機導航帶着他走去了最近的公共廁所。
鄒喻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等,陶柏水估計是憋急了,直接沖了進去。
等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鄒喻坐在那裡,黃色的路燈照在他身上,這人現在活像個被抛棄的小動物。
“走吧,回去了。”陶柏水說。
鄒喻說:“坐會兒吧,人有點暈。”
陶柏水站在台階上面,沒有坐下。
鄒喻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他說:“陶柏水,你為什麼不坐?”
“我站着醒一醒酒。”陶柏水說。
鄒喻借着暈乎勁說:“你很喜歡這份工作嗎?如果我讓你就在本地找個工作,或者隻做本地的旅遊博主呢?”
這些話他平時不會說,但他确實都想過,平時根本不敢問,現在卻莫名想一股腦地說出來。
他才不想管陶柏水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隻想問出來。
“我當然喜歡這份工作,這是我從小就想做的事情,我隻有在路上才覺得自己是自由的,那個時候的我才是有意義的我。”
陶柏水走到鄒喻身邊,“我也跟你說過,小時候我都是一個人玩,整天就在那座房子裡,家裡的阿姨偶爾帶我出去,但她也怕負責任,從來不肯帶我去太遠的地方。”
“所以我從小就想飛出這個地方,像一隻自由的鳥一樣,在路上尋找屬于我的意義。”
鄒喻還是低着頭,他說:“但你也不能說好要回來卻不回來……”
陶柏水蹲在他面前,帶着笑說:“今年的工作我算是做完了,緊趕慢趕也算是趕完了,後面的時間我都不會出去了。”
陶柏水湊到他耳邊說:“不過……真不敢相信,你還有這一面,倒也挺可愛的。說句題外話,要不你考慮考慮讓我去上邊?”
鄒喻擡起頭,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陶柏水向前帶了帶:“回去吧,等會兒再告訴你。”
“你現在告訴我。”陶柏水笑着說。
鄒喻站起身牽着他朝前走:“不考慮。”
路燈将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好長,陶柏水問他:“你這是不生氣了?”
鄒喻捏了捏他的手,“一開始就沒生氣,我那是委屈的。”
陶柏水停下步子抱住他:“好了,來抱抱。”
“四次行嗎?”鄒喻蹭了蹭他的脖子問道。
陶柏水愣了愣,随後快速松開了手:“你要不還是生氣吧。”
“那三次。”
陶柏水走遠了,鄒喻還在問:“兩次!”
陶柏水轉過頭無奈道:“回去再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