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不負責?”鄭增拿着空酒瓶,癱倒在沙發,喃喃自語:“我遇到他前交的可都是女朋友!是他把我掰彎的……”
“是是是,他掰彎的你。”朋友從房間裡拉出一條被子,扔到鄭增身上:“那我幫你教訓他?”
“不許動秀秀!”鄭增彈了起來,但又很快躺倒回去,歪着身體把酒瓶對着嘴。空酒瓶裡倒不出酒水,鄭增嗚嗚咽咽起來:“我要給秀秀打電話!”
“手機呢,我手機呢?”
鄭增找了會兒自己的手機,當然找不到,因為先前這家夥喝醉把手機泡酒了。然後追着朋友要打電話,一直吟啊呻着,朋友隻得無奈幫他打電話。
“打不通。”
朋友聳了聳肩,“估計是開了勿擾模式。增哥你乖點啊,别打掃人家好學生學習了。”
鄭增失魂落魄,又問起另一個人:“阿蒼呢?”他要找擎蒼幫忙追回秀秀。
擎蒼跑得很快,追人也最快了。
朋友連忙抽回手機,他可不敢去聯絡擎蒼。擎家那位雖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但實實在在是個卷生卷死的狠人卷王。
比如他們圈子裡還在混吃等死,而擎蒼已經身兼多職。又是在機關密局當任要員,又是在擎家名下集團挂職,還有其他各種身份。
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敢去打擾擎蒼?
不論是耽誤了擎蒼哪個工作,他都沒有好果子吃。他又不是這位好命的鄭二少……
朋友看着終于昏睡過去的鄭增,撇撇嘴,擡着手機給爛醉如泥的人拍了張照片,發給另一個姓鄭的。
——消息一看就是鄭堰秘書回複:辛苦您照顧二少,還請再稍等片刻,鄭家的保姆就會趕到。
随之而來的還有六位數的辛苦費,朋友啧了一聲,輕斥:小氣吧啦。
不過,有錢總比沒有好。
反正他們這群跟在鄭增屁股後面的,不就是為了這點施舍和打賞嘛。
所以為了錢,他們也不會離開鄭增。不像那個叫秀秀的……鄭家二少的第一次談男朋友,第一次這麼深切真摯地投入感情。
他們都以為那人是為了錢來的。畢竟又秀鳌在鄭增身邊,從不拒絕鄭增的金錢和好意。
三個多月,鄭二少就在又秀鳌身上花了兩三千萬,看得他們眼饞得不行。但居然就這麼分手了?
朋友笃定:這絕對是欲情故縱的把戲!
他輕蔑而不屑地想,由奢入儉難。要不了多久,那學生就得眼巴巴回頭。
又秀鳌突然打了個噴嚏。
臉側編的小辮子輕輕晃動,發尾掃過白皙的脖頸。深紅色的紅痕小心繞過動脈,在下巴、喉結等處嘬咬,留下了無數瑰麗花瓣。
“感冒了?”又秀鳌沉思。他是妖,對氣溫沒有那麼敏感,不過捏出來的人類身體相較妖身自然脆弱得不行。
從衣櫃裡提出件有着白色毛領的外套,又秀鳌披在身上,繼續照顧他精心孕育的種子。
習以為常,依然沒有一顆發芽。
而周邊沒有那麼仔細照顧的複蘇上古植物,已經美滋滋地在溫室裡伸腰。
“……長度6.7cm……”又秀鳌記錄了一下數據。這棵有着藍白色羽狀複葉的植物毫不講究,身上還長着如同鱗片的雨滴形反光物質。
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光滑的菌類。
以前叫什麼名字不重要,又秀鳌把它命名為:藍光鏡。
對此,屈清政十分捧場:方便記憶,形象确切,非常好聽的名字。
藍光鏡當然不是它的學名,後面墜着一串尾巴。又秀鳌懶得記憶,畢竟東西是他種出來的,自然是他說了算。
又秀鳌養的植物不止藍光鏡,目前隻有它長出來了一截苗兒。而這,就足以讓又秀鳌笑傲學院,成為上古生物系第一人。
“啊啊啊爸爸救救!到底怎麼養出來的啊!我的根本長不出來啊QAQ”
“柚子學弟!你,是我的神!求求神救救我的苗嗚嗚嗚!它才三毫米,就又要離我而去了!”
“不要啊!我不要挂科啊!”
看着同系學姐學妹、學長學弟們鬼哭狼嚎的模樣,又秀鳌嘴角的弧度越發溫和可親:“大家别着急,我一個個看。”
巨大的溫室裡,又秀鳌所在的地方擠滿了上古生物系的學子。他們把容貌俊雅的青年團團圍住,眼巴巴看着他的樣子像極了嗷嗷待哺的小獸。
又秀鳌走一步,他們跟一步。一群人如亦步亦趨的小鴨子,跟在他們全能可靠的“母親”身後。
嘎嘎嘎,一個人提出的問題解決了,馬上就是下一個人。他們通通不介意身份,不論年齡大小學曆高低,全都屁颠屁颠跟着又秀鳌問個不停。
又秀鳌哪裡有時間想起鄭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