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中心的一幢大樓。
樓頂,曲屏巨幕描繪着換心換肺後病人的新生。一隻手探出曲屏,掌中心髒怦怦跳動,充滿誘人的活力。
各式各樣的語言文字組成宣傳語,最為明顯的是一行莫裡斯文。譯文内容大緻為:“……認準孟德爾醫院。”
孟德爾醫院。
華爾區的醫院,黑邦的醫院,公司的醫院——孟德爾生物科技公司。
他的眼睛是好的,但身體不太健康。孱弱多病的人類盯着那顆心髒,迅速盤算他的财産。醫院摘下了付不起醫藥費的腿傷男人所有器官,那麼些,他總能買得起一個吧?
腎髒也行啊。
不是不想買心髒,心髒的價格,哪怕他在華爾區已奮鬥多年,有個小公司也用不起……
“你說的話我不想聽。”又秀鳌推開那星靠近的身體,臉色難看,憤怒地就要起身。“你覺得我會信你?”
那星一把拽住又秀鳌,将人硬生生拖進懷裡禁锢。鐵臂如牢籠,靠在又秀鳌頸側的腦袋親昵哄騙,“隻是一時之計。等得到了我的藥劑,我立即回頭救你。好不容易才追到你,我不會輕易放手。”
“寶貝兒信我,别怕。”
又秀鳌掙紮不了,洩氣閉上眼,在那星懷裡深呼吸。青年想将委屈無力驅散,可顫抖的音節還是暴露出來:“那可是孟康!”
那星吐出的呼吸如黏膩的毒蛇,他親吻着又秀鳌脖頸,一寸寸吻上又秀鳌側臉。“隻是應付下人,那老頭子做不了什麼。”
又秀鳌不敢置信,他扭頭看那星,沒看到那星正臉,卻好比把長頸送入野狼牙下,那星腦袋埋在又秀鳌肩頸勤奮啃啃。
溫熱的呼吸帶出濕意一片,粘稠地爬滿又秀鳌的脖子。“你在發什麼癫,孟康睡過的人那麼多……”
那星叼住又秀鳌喉結磨咬,細細密密的啃噬惹得又秀鳌說話聲音抖出波浪。一個個鮮紅的吻痕如雪地落下無數豔梅,擠擠挨挨串聯起來,鋪出逆流而上的紅河,湧入又秀鳌口腔。
又秀鳌在狹窄擁緊的懷抱裡,被那星調轉個身。毛發硬實的大腦袋貪婪,餓狼般雙目猩紅。尖牙咬住又秀鳌下唇,舔舐的姿态像是要将人吃掉。
又秀鳌瞪着的眼在強勢擠進的吻裡迷離。那星吻技不算好,過于霸道狂放,是極為護食的惡犬狼狗,叼着咬住絕不松口。
濕滑的舌頭比瀕死掙紮的豬還按壓不住,用盡力氣上騰下挪。又好比人為飼養卻餓了三天、三個月的蟒蛇,勢要将主人吞了做糧補!
粗糙的長舌一遍遍刮過口腔,堵着又秀鳌舌頭不願放過。又秀鳌縮着不想和那星糾纏,那星就跟個流氓混混——對,他确實是個流氓混混。那星強行沖進又秀鳌躲藏的地方,将又秀鳌拖拽着與他纏舞。
不講道理。
完全就是個社恐人遇上了社恐:社交恐怖分子,被迫從宅家中被拖到陽光底下,還是廣場中間和他跳着雙人舞的憤怒狂躁!
又秀鳌舌頭與呼吸全被另一個人堵在口腔,被壓迫着一寸寸噎出眼淚。眼尾染上可憐豔紅,雪白面龐被另一張臉擠壓緊貼,仿佛變形。
又秀鳌還有點沉溺這種緊密窒息,如蟒蛇狩獵的吻。
好爽。
正常的戀愛固然健康,畸形的戀愛卻實在刺激。
但又秀鳌沒忘記現在手裡的劇本,他在扮演‘因為前任注重工作,積極和變态接近而分手,結果現任還想借他的名義去靠近變态’憤怒傷心,直來直去,有點虛榮但不多的清純男大!
還是劇本重要,别再親了。
又秀鳌擡腳死死踩住那星腳趾,雙手也用力抵住那星胸膛!這人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壓着又秀鳌逐漸彎腰。
又秀鳌将全身重量壓在腳下,狠狠碾着那星的鞋。隔開那星胸膛的手掌也用力,指節已經蒼白,漂亮指甲蓋紅粉如寶石。
那星一手扣着又秀鳌肩背,一手下移抓住肥美肉團。這人報複心強,指頭緊緊扣入,抓不住太多的肉,被逼得從指間擠出。
懷中的軀體一僵。那星又用力拍了一巴掌,大手撈起那條踩不夠還碾人的瘦白長腿。那星身體往下壓,将又秀鳌的腿擡得高高。
又秀鳌身體後仰去,如被狂風吹到彎折的小樹。狂風躏蹂,無情壓迫,渡來千千力封喉,氣息纏液鎖聲。
有又秀鳌幾乎快到了下腰的弧度,但那星如同鎖定獵物的惡狼,不吃到那口肉局不罷休。
一隻腳被擡起的又秀鳌單足站着,本就不太穩得住。如今被逼得快折斷了腰身,幹脆放開,松了力拽着那星下墜。
那星察覺到又秀鳌的動作,倏然松了口,卻擡手卡住又秀鳌脖子向上拗。又秀鳌腦袋沒被磕到,但後背很快落到地面。腦袋被頂得難受,又秀鳌支着頭,地面冰冷,那星的身軀又沉又重!
“起開。”又秀鳌悶哼一聲,用手肘狂怼那星肩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