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牛島家門口玄關,穿着白鳥澤校服的少年從門外走了進來,蹲下身認真解開鞋帶,脫掉運動鞋擺好然後換上居家的軟拖。
牛島若利剛剛結束了這個周末的最後一次排球夜訓。
“若利回來了呢。”牛島的母親從客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替他拿過背上的雙肩包,然後柔聲問他訓練辛不辛苦之類的關切的話。
牛島若利一一回應母親的關心。
“對了若利,你知道沙耶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嗎?”
母子倆講了幾句,話題就到了栗田沙耶身上,“回家以後也一直呆在房間裡學習,都沒有休息呢。”
“學習雖然很重要,但是怎麼說也到周末了,還是不要太辛苦了吧。”
“作為哥哥,可要多關心她呢。”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
牛島若利視線落到了栗田沙耶的房間,然後點頭應下,“我會的,母親。”
他轉身向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要好好相處哦。”
“會的。”
房間裡,栗田沙耶的懷裡抱着一隻玩偶坐在書桌前,下巴放在玩偶的頭頂,絞盡腦汁做着鋪在桌上的數學題冊。
自從上周得知成績太差會被禁止轉學甚至留級以後,她現在可以說非常刻苦。
雖然把不擅長的知識塞進腦子裡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但是堅持了一段時間以後也總算還有些效果。
至少今天天童還誇她小測驗有進步,從20分進步到了30分什麼的——
抓了抓頭發,栗田沙耶繼續和數學題鬥争,沒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房間門口逗留了一分鐘。
半小時後,還冒着熱氣的溫牛奶被若利用左手放在了栗田沙耶的桌上。
被數學題暫時打敗、趴在桌上有些困倦的綠發少女茫然地擡起頭,看見剛剛洗完澡後頭發還有些濕潤的若利站在她身側。
“……把牛奶喝掉,然後去睡。”牛島若利看着她睡意朦胧的眼神,下意識就伸手想要拿走她手裡的練習冊。
“還、還好。”栗田沙耶這會兒清醒了一點,雙手抱住了練習冊也抱住了少年的手,“我還想再寫一會兒……”
牛島若利皺了皺眉,指了指練習冊翻開着的第二頁,“可是看着它發呆并沒有用。”
半小時前不就是在寫這一本嗎?
明明完全沒有進展卻不願意去休息嗎——牛島若利覺得費解。
“我一直算不對……”綠發少女撇了撇嘴,整個人都有些沮喪。
這道題她算了很多遍,但是一直都算不對——總不能真的有人收入100萬元,卻要交稅307萬元什麼的吧……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她找不出來。
身邊的牛島若利仔細看了看她計算出的結果,沉默了一會兒後轉身走了出去。
……然後到自己房間搬來了椅子。
“……我看着你做。”黑發少年從房間裡拿來了這一期的jump周刊,打算一邊教栗田沙耶寫題一邊抽空把它看完。
雜志是天童買的,要是到周一他還沒看完還回去的話,天童又該催他了。
抱着漫畫、穿着睡衣坐在栗田沙耶身邊,牛島若利整個人看上去比在學校和球場上的時候都要柔和很多。
連發絲都因為潮濕而顯得溫順。
讓人莫名覺得很安心。
“真、真的嗎?”栗田沙耶原本不想麻煩他,但是靠她自己真的完全不行——
“麻煩了!!”她超大聲。
“……嗯。”
于是在身後少年時不時的糾正下,栗田沙耶這一晚的效率高了很多,準确率應該也提高了不少——總之那個在數學冊第二頁上、收入不夠交稅的家夥終于得到公正待遇了!
“這一步的公式記錯了。”
“……你确定題目是這個意思嗎?”
“……”
晚上十一點,綠發少女手裡雖然還握着筆,但下巴已經完全靠在了懷裡的玩偶上,眼睛也不自覺就快要閉上了。
正坐在她身後的少年翻完了周刊的最後一頁,又認真看完背封上印着的下期預告,視線這才從手裡的雜志移到了面前的少女臉上。
她已經睡着了。
“……”牛島若利從栗田沙耶的身後站了起來,把手裡的雜志放到了桌角,湊近仔細看着她熟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