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為了再看一場他的比賽,才逃學到東京的嗎?”
在體育館外的站台下車,栗田沙耶快步跟在及川徹身後,好奇地這麼問着。
“算是吧,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打比賽了,”及川徹一邊低頭查看着自己的手機郵箱,一邊回答少女的問題:“我第一次看他的比賽是在仙台體育館。”
“是阿根廷對戰日本的排球比賽。那個時候我和小岩一起去看了,還找他要了簽名什麼的。”
“……是非常厲害的二傳,能夠發揮出選手最大的作用。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想變成他那樣的人吧。”
及川徹不自覺一邊回憶一邊仔細地說着,完全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他毫無保留,幾乎把自己的這部分過去全盤托出,對身邊少女的信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足夠多了。
栗田沙耶眨了眨眼睛仔細在聽。
“前兩天入畑教練轉告了我有關他的消息。聽說因為臨時加入了V聯盟擔任教練,所以他近期會在東京呆一段時間。”
“今天這場比賽他會出席。”
一得知這個消息,及川徹就迫不及待到了東京。
這兩年裡,有些問題不斷糾纏着他,甚至逐漸成為了困住他的雙腳的麻繩。
他想趁這個機會去請教那個人,那個帶給他排球啟蒙的阿根廷國家隊前二傳。
及川徹的手指在屏幕上反複刷新,但是直到現在郵箱裡也仍然沒收到回信。
他昨晚給那個人發了郵件,但對方或許并沒有收到也說不定。
聯系不上的話,雖然明知對方也在這裡,但還是很可能錯過這次難得可以見面的機會——
想到這種結果,及川徹的神情中出現了些許煩躁。
而他們這時候已經走到了東京體育館的正門口,及川徹的眼神就變得更複雜了。
東京體育館,日本全國或是國際體育賽事的主要舉辦地點。
春高和IH作為高中生最重要的排球比賽,隻有打赢了縣決賽的隊伍才能到這個體育館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其他隊伍一較高下。
及川徹雖然來過這個體育館很多次,但都是來看比賽的——沒有一次是作為參賽選手的身份來這裡的。
上高中以後的第一場IH還是輸給了白鳥澤這件事,他一直都很在意很在意。
永遠打不赢的牛島若利,還有一個進步神速的後輩影山飛雄。
就算他再努力也沒辦法把他們甩開,這讓他覺得挫敗,甚至害怕,還有自我懷疑。
如果排球場注定屬于他們這些天生的怪物,那資質平凡的他還有一直打排球的必要嗎?
排球天才什麼的……真是太讓人讨厭了。
想到這,及川徹的眼神暗了暗,手心也忍不住用力收緊。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牽住的栗田沙耶感覺到手有些被捏疼。
疑惑不解地看向身邊的少年,看清他臉上的落寞神色後,栗田眼神裡的疑惑忍不住變成了擔憂。
綠發少女用另一隻手輕輕抓着他的手臂安撫地晃了晃,手心回握住他的指尖。
感覺到柔軟的觸碰,及川徹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
掩飾地清了清嗓子,及川盡可能讓自己語氣輕松:“我們進去吧。”
深吸一口氣踏上體育館的台階,右手牽緊身邊的少女,他又習慣性地叮囑,“體育館裡人很多,不要和我走散了。”
“嗯!”
體育館周圍有很多的攤位,各種球隊周邊和零食小吃都賣得很好,時不時還有熱情的商販主動上前推銷。
“要買爆米花嗎?有很多口味哦……”
栗田沙耶悄悄多看了一眼。
而走進體育館,消毒水的味道和熱烈的氣氛就讓整個場館的空氣都變得和外面完全不同。
臉上繪着喜歡球隊的彩繪,手裡舉着支持選手的手幅,觀衆席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及川徹在觀衆席中找到他定好的兩個位置,牽着栗田沙耶走過去,綠發少女乖巧地走在他的身後。
廣播和場上裁判的哨聲交錯響起,比賽很快就要開始。
栗田沙耶明顯感覺到了身邊的少年一下子變得很認真——
用非常虔誠的态度地觀摩着整場比賽,每一次的發球、得分、失球,及川徹都無比專注地觀察和思考。
身上難得沒有訓練的汗臭味,專心看比賽的樣子似乎比平時更帥氣了呢。
這是栗田沙耶第一次在現場認認真真觀看一場球賽,但是相比起來,對排球比賽并不那麼熱衷的她,其實更加被這個場館裡的大家對排球的熱愛所打動。
有的人還特意換上了自己的球衣來看比賽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