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田陣平恨不得掐着自家幼馴染讓他把失去的假期吐出來的同時,另外幾個人早就做好了開溜的準備。
誰也不想粘上暴怒狀态的松田陣平一點。
實際上幾人心裡倒是也都知道,這卷毛貓貓大概率也沒真的生氣,隻是不爽某人的自作主張罷了。
至于萩原研二答應下來的聯誼……
嘛,如果真的不方便,不去萩原也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幾個人都不會拒絕免費蹭飯的機會而已。
“感覺萩原君在這方面還真是有活力啊。”春見撫感歎着,手上拎着已經空蕩蕩的食盒。
“萩原總是在這種方面有莫名其妙的天賦。”降谷零忍不住和春見撫吐槽,“超級會交際還駕駛天賦拉滿什麼的,簡直像是天生的社交聖體。”
春見撫詫異:“聽降谷君的意思……降谷君也是社交苦手麼?明明看起來是很優秀的人。”
諸伏景光無奈苦笑:“zero他……”
想到之前遇見的外貌歧視,春見撫瞬間有了猜測,于是轉移話題:“一定是還沒遇上能夠引起靈魂共振的人吧。”
春見撫也知道諸伏景光的經曆注定他是難以接近的,這種人就像是非牛頓流體,社交可以,但想要直接觸碰到内心怕是很難。
但這種半暧昧的說法,又引得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了春見撫臉側。
很流暢漂亮的線條,如果不是見過他男裝的樣子,是真的很難把他當成男孩子。
是對這種外表的女生有好感,而移情到撫身上了麼。
諸伏景光隻是一瞬間的恍神。
但目光的停留讓春見撫瞬間捕捉,順着視線回望。
而後在有些呆滞的藍色海洋中留下笑影。
“景光?”春見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今天太累了嗎?”
降谷零也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hiro?”
自家幼馴染并不是那種會在談話中随便跑神的性格啊。
“沒有。”諸伏景光下意識即答,而後伸手給春見撫帶了一下晚風撫起的發絲,“頭發,被吹散了。”
春見撫的頭發本就沒有女孩子那麼長,艾薇缇雅能夠做出僞盤發的效果已經很不容易了,堅持一天下來怎麼都要散下些。
“謝謝。”春見撫有些微妙的側開頭。
“不過這是正常現象。”他很快又調整好表情,伸手把頭發挽到耳後,“啊,到門口了。”
春見撫口中的門口就是警校的大門。
他潛意識裡還是認為兩人運動祭應該是累到的,所以站在門口回眸:“送到這裡就可以了,麻煩景光和降谷君了。”
“不麻煩的。”降谷零率先不太好意思的擺擺手,“是我們先做主要嘗春見你的便當的,還要謝謝你……”
“相互道謝什麼的也太客氣了。”春見撫彎起眼,“你們都是我很喜歡的孩子,能讓你們開心是我的榮幸。”
他俯身,也有晚霞從側來光。
起身的那一刻,霞光落在發絲眼睫上,溫柔的不似人間煙火。
降谷零看着春見撫的背影,忍不住喃喃一句:“現在懂為什麼缇雅老闆會對春見分手後還念念不忘了。”
諸伏景光聞言側頭,藍灰色的眸子微顫。
他柔和的聲音帶着微不可查的僵硬:“怎麼這麼說。”
“诶?”降谷零反而瞪大眼睛回視,“hiro沒有這種感覺嗎?”
諸伏景光喉間幹澀,他不知道自己該說有還是沒有。
青春不比往後,他們都還沒經曆過那麼多,現在心思細膩百轉千回的,還隻有諸伏景光一個。
“zero你指什麼?”諸伏景光眉眼還含着笑,卻在悄悄活動自己并不酸痛的手腕。
那隻手裡面還握着自己赢來的徽章。
“因為春見很溫柔啊,和hiro你一樣,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降谷零一一細數,“而且長的也很可愛,有時候會讓有有種他真的是女孩子的錯覺。”
“這種感覺不論男女吧。”降谷零琢磨着自己的感受,然後一錘定音的開口,“是很适合相處的類型,無論想不想和對方戀愛,都會忍不住的要靠近啊。”
諸伏景光指腹擦過金屬徽章的表面,凹凸不平的觸感硌得表皮生疼。
“戀愛和相處還是不一樣的吧。”他借着開玩笑的名義,目光落在幼馴染紫灰色的眼眸裡。
他能感覺得到,在靶場上,一側眸看見那道身影時候,心髒不自然的跳動感。
數着心跳計算數字的頻率都被打亂了。
“當人不一樣。”降谷零半月眼的吐槽着,“你看班長對待娜塔莉和對待我們,哪裡一樣了?”
“而且戀愛是戀愛,沒有戀愛的沖動,相處再久也不會有的。”降谷零這次沒有别人的阻攔,一拳輕輕落在諸伏景光的肩頭,“難道hiro你會對松田有想要親吻嘴唇的想法嗎?”
諸伏景光一個嗆咳:“……那倒不必。”
“确實是很讓人不适的比喻。”降谷零自己說完還抖了抖,“那換成班長……嘶,更奇怪了啊。”
諸伏景光趕緊打斷施法:“zero,等、”
“啊,想到了。”降谷零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單純像是想到合适比喻一樣,“春見吧春見,hiro總不會有想要親吻春見的想法吧?”
諸伏景光感覺到自己面部肌肉一僵。
“真是,什麼奇怪的比喻。”降谷零拍拍他的肩膀,“怎麼都這個時候了,差不多回去該晚點名了。”
“啊,是很晚了。”
就好像那個人走的時候直接帶走了最後的落日晚霞一樣。
諸伏景光腳步沒有很急,落在降谷零身後兩三步的位置。
借着暗下來的天色,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指腹。
柔軟的。
……
在天完全大暗下來之前,春見撫先回了蛋糕店附近。
推開門,店裡已經打烊了。
艾薇缇雅正百無聊賴的逗着小紅。
“aka醬。”春見撫伸手逗了逗小紅的頭,用兩指捏住它的嘴,“aka可不是什麼好名字,聽起來像是遲早都會噬主的樣子。”
艾薇缇雅擡眸,隻當他這話是在借機敲打自己。
“怎麼會。”艾薇缇雅笑着替他散發,“不過即使小紅會背叛我,我也不會背叛大人的。”
春見撫沒回答,隻是垂眸用指尖逗着小紅。
冰涼的蛇身纏繞在手上,翠綠的顔色和青白交織在一起。
“不過大人最近總是和那群警察走的很近。”艾薇缇雅語氣拿起腔調,“大人是喜歡上那群警察了嗎?”
他也是這樣被亞圖斯大人撿回來的,所以他會平等的嫉妒每一個和他擁有同樣好運的靈魂。
“不一樣的,缇雅。”春見撫斂眸輕笑。
他周身流動的溫柔冷寂下來,像是空氣都變得粘稠。
也是柔的,但叫人望而生畏。
“他們這種長在光裡,像是櫻花一樣短暫而熱烈的生物,和我可愛的孩子們是不一樣的。”
春見撫的話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隻是艾薇缇雅的眸子震顫,然後單膝跪在他腿側。
“大人。”
春見撫側眸看過去,伸手捧住他的臉:“怎麼了,缇雅?”
“您永遠值得最明亮的愛。”艾薇缇雅知道春見撫的心結在哪裡。
他也曾親手對着斯皮亞圖斯的胸口插下匕首。
但艾薇缇雅知道,大人所求的毫無保留的愛,恐怕很難在他們身上尋求到。
他們可以愛大人勝過愛自己不假。
但……那終究稱不上真正的“愛”。
那是占有欲,卑劣的嫉妒和超乎常理的順從。
艾薇缇雅隻是其中的一個,也是表達方式比較激烈的一個。
“或許您可以期待來自日本警察的一顆心髒。”艾薇缇雅忠誠的目光看着他的大人。
“您永遠值得,我的大人。”
春見撫垂眸看着他,忽然莞爾一笑。
“你說,要是我真的把那警察帶入烏鴉的巢穴中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