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朗,你不想永遠陪着瞿麥嗎?”
烏丸蓮耶帶有誘導性的話,緩緩蠱惑着少女。
而莎朗那雙水綠色的眸子,沒有分毫畏懼之色。
她如今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少女了。
為什麼給瞿麥梳妝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那是因為上一個能夠陪在瞿麥身邊的人,已經因為實驗去世了。
瞿麥的身邊隻剩下她了,而她……
“好。”莎朗對着男人伸出手,眸光閃爍卻堅定,“我明白了。”
隻不過是放棄一些東西。
她早就到了能夠承擔自己選擇的年紀。
……
于是沒了莎朗,多了貝爾摩德。
4.
不知道送走了第多少批孩子,春見撫内心已經逐漸麻木。
可他内心深處還帶有一絲希望。
或許是對年幼時烏丸的信任,讓他總是奢望能夠在烏丸身上看到最後一點良知。
“亞圖斯大人,新一批孩子已經到了年紀,您要去挑選一個合眼緣的呆在身邊教導嗎?”
烏丸的手下差了一個名字不清的人來問,或許又是什麼酒的代号,但春見撫實在沒有那個心情知道。
“可以。”春見撫眼睛閃了閃。
每次都是有人直接把選好的孩子帶到他面前。
那些孩子一個個守口如瓶,像是天生就知道聽命于人的殺戮機器。
無論年齡,無論男女。
雖說在他身邊呆的久了,或許會有些更多屬于“人”的反應。
……
組織的孩童專用的訓練場内,無數還不及春見撫大腿高的小孩子,一遍一遍麻木的重複着那些動作。
或趴在狙擊點上,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槍,或相互搏鬥厮殺,直至一方再也爬不起來。
而其中,那個擁有銀色長發的少年則是身姿最為清俊的。
一招一式都有着其他孩童未曾擁有過的狠辣果決,忍不住令人側目。
中場休息時,一個小孩靠近黑澤。
“黑澤,你看見那個長的很漂亮的人了嗎?”
黑澤喝水的動作一頓。
是那個被總教練領着過來看他們訓練的家夥。
看總教練那副谄媚的樣子,恐怕是組織裡的什麼大人物。
“據說那位是來挑選自己的手下的。”那孩子感歎,“真希望能夠被那位大人選中啊。”
這個時候,另一個孩子撞了撞那孩子的肩膀,開玩笑似的說着:“大人就算選,也隻會選最好的。”
“就像是黑澤那樣的第一名,才會有被看中的機會吧。”
兩個孩子齊齊看向黑澤。
小小的黑澤陣繃着一張小臉:“呵,我才不會對那種幼稚的事情感興趣。”
他伸手捏扁了水瓶子:“走,去訓練。”
……
一天的訓練結束,除去還在訓練場加練的黑澤,幾乎沒了什麼人。
黑澤陣去洗了個澡,這個時間浴室已經沒了熱水,但對他來說也不礙事。
當黑澤陣擦着那頭銀色長發路過走廊時,屋内的交談聲忽然落入他耳中。
總教練谄媚的聲音響起:“您看看這個黑澤,是今年訓練場綜合第一。”
另一道溫柔的青年音笑了一下:“是嗎?”
“無論是體術、槍械還是頭腦,黑澤都是最頂尖的那一個。”
“boss也确實更加屬意将黑澤放在您身邊。”
“但是……”青年打斷了總教練的話,“第一而已,你是覺得我教出來的孩子,還比不上在訓練場出來的?”
資料翻找的聲音響過,那青年莫約是抽出了誰的資料。
“就他吧,長的很可愛。”春見撫輕笑,指尖在照片上人的眼睛處輕蹭,“我喜歡可愛的孩子。”
門外的黑澤抿緊了嘴唇。
他才不需要那個男人的認可。
他能證明,他就是最好的。
是那個什麼大人,眼光不行,識人不清。
……
砰。
“是嗎?”春見撫苦笑,“你說殺這些人,都是為了你的研究前路,他們都該死……我信了。”
“可是宮野一家,好像并沒有做錯什麼吧。”春見撫看着眼前的老人,聲音有些沙啞。
烏丸蓮耶隻是看着他,沉默着的态度似乎說明了一切。
5.
亞圖斯叛逃。
這是個秘密的追殺任務。
這個任務被派發到了黑澤手上。
慈祥的boss撫摸着他的發頂。
“帶他回來,我會賜予你代号。”先生聲音溫柔,“組織不需要廢物和叛徒。”
……
黑澤用槍對準了青年的眉心。
子彈沒入了他的腦袋。
那個時候,一個念頭在黑澤腦中一閃而過。
如果當初,這個人選擇帶自己走。
至少今天……
他能護住他。
識人不清的家夥。
……
沒了亞圖斯大人的偏愛,資質平平的魚冢變成了衆矢之的。
他沒有突出的能力,卻能得到人人豔羨的亞圖斯大人的青眼。
本該是魚冢從帶領人手中拿到代号的日子。
但他的帶領人失蹤。
在一種外圍成員或看好戲,或輕蔑的目光下。
已經成為琴酒的黑澤走向他。
“走。”銀發的殺手冷笑一聲,“我會證明,我比他更有價值。”
他的眼光,要比那個家夥好多了。
那個惡劣的,僞善的家夥。
琴酒看了眼終于拿到那人為他準備的代号,感動的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魚冢,不爽的啧了一聲。
他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抛下你叛逃。
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
他才不想罵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