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陸思蘅在黑暗中摸到她的手,拉着往内室去。到了床邊的腳踏旁,他一屁股坐下來。
低聲說:“就剛才那場戲,今晚估計萬無一失了。”
因着有黑暗打掩護,阮韻知的羞臊緩解了些。她問:“你上哪學的這些?”
“嘿,小爺沒吃過豬.........”轉念一想,可不能露了底,忙改口道:“小爺身經百戰,這還要學?”
“哦。”阮韻知撇嘴,若不是陸老夫人早就透露過,她倒是信他幾分。
但此時阮韻知不揭穿他,兀自悶笑:“你學得怪像的,隻是不知祖母會不會信,要是她不信呢?”
“不信我也沒轍了。”陸思蘅攤手。
“陸思蘅。”
阮韻知扭頭看他。
兩人并排坐在腳踏上,外頭的月色落進來些許,透過月光,能清晰地看見陸思蘅輪廓精緻的臉。
“其實無礙的,”她說:“嫁為人婦,服侍夫君天經地義,我曉得。”
陸思蘅也轉過頭,正想說怎麼會無礙?既然以後要和離,他就不能乘人之危占她便宜。
哪曾想才轉過臉,瞧見眼前的阮韻知,他傻眼了。
阮韻知沐浴後隻着了身寝衣,衣裳單薄,露出脖頸下一對勻稱的鎖骨,鎖骨上攀着兩根纖細的繩子。
他知道那兩根繩子是做什麼用的,常聽戲的他淫詞豔曲也聽過不少,譬如什麼“紅兜兒輕解,朱唇兒相湊”之類的。
倏地,他感到鼻中一熱,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阮韻知大駭:“呀?陸思蘅你怎麼流鼻血了?”
.
翌日,莊嬷嬷親自來收帕子,瞧見帕子上胡亂揩了一攤血,歡喜地回元壽堂禀報去了。
得知兩人圓房,陸老夫人總算松了口氣,當即起身去祠堂上了柱香。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保佑思蘅夫妻倆和和美美,保佑知知快點誕下子嗣。”
上完香,她問:“思蘅呢?可在府中?”
莊媽媽說:“小侯爺精神好得很,昨兒鬧了一宿,今早起來用過早膳就出門了。”
但她哪裡知道?陸思蘅是覺得沒臉面對阮韻知,一大早就躲出去了。
太丢人了!
前兒才在阮韻知面前說自己身經百戰,後頭看了兩根肚兜帶子就流鼻血。阮韻知那麼聰明,一思量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昨晚笑了他一宿。
此刻,他坐在茶樓雅間裡。對面,朱茂才哈欠連天。
“我說小侯爺,一大早你喊我來吃什麼茶?我昨夜子時才睡呢。”
“你昨夜做什麼去了?”
“百花樓新來了兩個唱曲的,那嗓子那身段,真是招人得緊。”說起這個,朱茂才來了勁兒,建議道:“你好些天沒去百花樓了吧?要不今晚哥幾個聚聚?”
陸思蘅沒興趣:“百花樓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府睡覺。”
哎呀!
這話從陸思蘅口中說出來新鮮得很。
以前陸思蘅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在百花樓,百花樓就是陸思蘅的第二個家,現在他說什麼?
沒意思?
朱茂才道:“有句話叫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看小侯爺娶媳婦才兩個月就變了,居然愛回家了。”
陸思蘅橫眼睨過去:“敢打趣我,朱茂才你皮癢了不成?”
朱茂才嘿嘿笑:“小侯爺饒命,小侯爺饒命。哪敢啊,隻是瞧您這都一上午了,話不離阮三。”
“啊!”他突然震驚:“小侯爺,你不會是喜歡上阮三了吧?”
一聽,陸思蘅也震驚:“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阮三那個母老虎!”
“就算不是喜歡,但你三句不離阮三,肯定也是喜歡的征兆。常常把一個姑娘挂在嘴上,不是在意是什麼? ”
“小侯爺你完了,你鐵定是栽了!”
朱茂才總結道。
他這句話把陸思蘅吓得不輕,吃了兩盞茶後愣愣地離開了茶樓。
餘青問他去哪他也不說話,隻擺手說:“别吵,小爺想靜靜。”
他這一靜,靜得有些反常。蹲在路邊的棗樹下,捧着臉,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傻樂。
喜歡阮三也沒什麼不好。
他想。
阮三雖然兇了點,但也算是好說話的,有時候溫柔起來還有點可愛。唔,她知識淵博又孝順祖母,最要緊的是........
想起昨晚她乖巧的樣子,怎麼看都怎麼合他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