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他們想盡了各種方法,卻無論如何都破不開謝淮芳設下的符文。
夢莺氣急敗壞,還與其他魔修起了争執。
一夜過來,那些魔修們抱團聚在一起,唯獨将她排斥在外。
以為這樣做,就能在得救後和她撇清關系?
夢莺不屑。
她是大惡人,那他們這群人就是大幫兇。
夢莺恢複了精氣神,正想就昨夜的争論與他們繼續唇槍舌戰一番。
耳邊,忽地響起一聲嘹亮的鷹嘯,像某種暗号似的,讓夢莺一下子驚醒。
她眼中迸出驚喜神色,急匆匆地尋找那應該出現的人。
一處高坡上,令潛墨冷着臉俯瞰這一切。
夢莺遲遲沒能找到他所在,令潛墨幽幽出聲:“你是在找我嗎?”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夢莺終于見到來人,對其揚手高呼——
“表哥,我在這裡!表哥快救我出去!”
夢莺向他求救,然而令潛墨卻沒有動作。
“你在這裡,”他頓住話音,看了她一眼,問:“少主又在何處?”
聞言,夢莺臉色一變。
她怯生生地看着令潛墨半晌,才吐出一聲:“就是謝淮芳、不,是少主把我們困在這裡的。”
令潛墨面無表情。
“我是問你少主在哪。”
“她、她……”
夢莺回答不了。
她若是告訴令潛墨,謝淮芳早就離開了。那麼他便會問她,謝淮芳為何要離開。
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她故意坑害謝淮芳,才把謝淮芳逼走的。
“……”
見夢莺不言語,他沒有繼續追問。
令潛墨側過身,稍微擡手,在空中盤旋已久的黑鷹即刻降落到他手臂上。
看到這一幕,夢莺立刻想起這隻黑鷹的來曆——
黑鷹孓奇,身為半成精的妖獸,通有靈智。一雙鷹眸千裡之目,尤其是在幽冥山這種草木森森的地方,黑鷹孓奇更是興奮。
“不可以看!”
夢莺出聲阻攔。
可令潛墨已經靠近黑鷹瞳孔處,将幽冥山發生的事情通通納入了眼中。
.
日出之後,陽光照拂大地。
溫暖的光輝似乎也落在了他的臉上,泛起了一些細微癢意。
意識尚未明朗時,季慶塵下意識地側過臉去。
那輕柔觸感卻仍未消失,而這一回不止是臉,他的唇也被一片柔軟拂過,然後這片柔軟一路向上,掠過他的鼻梁,最後停在他的眼窩處打轉。
不是陽光。
是人為。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出現,季慶塵的徹底恢複意識。
一睜開眼,入目所見即是年輕女子的明媚笑容。
在與他四目相對的這一刻,對方的眼中還有一絲錯愕神情,似乎沒想到他會毫無預兆的清醒。
而謝淮芳的手裡正拿着一片鵝黃色的絨羽,這顯然就是在他昏迷之際,她用來逗弄他的罪證。
季慶塵的目光垂落在這片絨羽上。
心血來潮逗弄他的時候突然被他抓包,謝淮芳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沒把這當一回事。
她甚至還朝他呵一口氣。
呵氣同時謝淮芳松開了手裡捏着的羽毛,鵝黃色的絨羽很快被吹到他的臉上,接着從季慶塵的眼前緩緩墜落。
柔軟的羽毛拂過面龐,他眨了下眼。
“醒了呀。”
季慶塵聽到她說。
過了一會,他沉沉點頭。
他雖因身受重傷而意識混亂,但現在冷靜回想,昨夜在山洞前曾與這女子見過一面,而今他仍與她在一處。
季慶塵猜測,應當是她心善,知他身有損傷,而對他施以援手。
可昨夜他卻……
季慶塵定了定心神,向她說道:“多謝姑娘搭救。”
謝淮芳沒有回應。
過了好一會,季慶塵擡起頭,見她的視線始終落在他身上,他語聲疑惑:“在下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姑娘何故一直望着我。”
謝淮芳笑了笑,看着他說:“臉上沒有東西,下面有。”
下面有、東西?
季慶塵看着她,略有不解。
但見她雙目含笑,盈盈之态,讓季慶塵一時間更不敢往下深思她的話中之意。
然而思來想去,終歸逃不開昨夜他對謝淮芳的無意冒犯。
也許正是如此,她才會對他出言挑逗。
是的。
他覺得她說那句話,是在挑逗。
回憶起昨夜,與她親密的姿态、被他緊握的那一截皓腕,似乎仍猶在眼前。
而此時謝淮芳把玩身前一簇烏色,發梢在不經意間拂過他的手背,觸感微涼,卻足夠令他心顫。
季慶塵唇瓣微動。
“姑娘,我們不該……這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