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略帶憾意的話語響起,隻見産屋敷耀哉被兩位女兒攙扶着,一步步緩緩走來。
七柱當即單膝而跪,恭敬低下頭去。
唯獨白雪站在原地。
身為貴族的她,根本就沒有下跪的習慣,隻是淺淺的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死川實彌對她的态度怒不可遏,立馬出言刁難。
“實彌。”
産屋敷耀哉一笑,出聲喝止。
不死川實彌憤恨地瞪了她一眼,又瞄了瞄富岡義勇,暗暗罵道:“可惡……”
衆人早已見怪不怪,也就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産屋敷耀哉正襟端坐在屋内的蒲團上,面色平和,“今日召開會議,我們将迎來一位新成員,神宮司白雪,想必大家已經認識了,她擊敗了十二鬼月的下弦之貳。”
“還有,是有一項較為重大的突破,白雪是唯一一個,遇見上弦,且活下來的獵鬼人。”
衆人聽聞,神色一頓,露出驚愕的表情。
本就知曉此事的宇髓天元和蝴蝶忍,則是一臉淡定。
“所以,白雪,你可以分享一下,那位上弦的信息麼?”産屋敷耀哉輕聲籲請。
白雪邁出一步,恭順行至前側。
她深深歎了口氣,懊惱道:“抱歉,主公大人。那隻惡鬼的實力不是我等能與之匹敵的,對弈時,他連血鬼術都沒有用上,隻是辛虧那隻惡鬼對我并無殺意,所以留住了一命。”
也可能當時的白雪已經重傷,所以并不能與他對抗,但她知道,即便是狀态最佳的時候,竭盡全力也未必能将那隻上弦之鬼殺死。
“我能講的,可能隻是他的外貌信息,與……他的奇怪之處吧……”
白雪将那日的情況照實相報,包括那隻惡鬼一直在勸說她變成鬼這件事。
在座的衆人神情各異,隻覺此事甚是荒謬。
怎麼會有鬼如此“好心”?
不殺了獵鬼人,反倒放過了她,而且還是上弦。
但那日的目擊者并不少,事實就擺在台面上。
“這樣麼……”
産屋敷耀哉若有所思,又笑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白雪。”
白雪退下身,靜靜等待。
耳邊聽到不死川實彌咂舌笑了一聲:“嘁……”
那表情好像在說: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原來就這本事。
白雪悻悻然,偷偷瞄了他一眼。
明明她跟這位老哥是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得罪他了,怎麼有事沒事就找她的茬?
剩餘的時間,衆柱一一彙報着各自負責區域的近期情報。
會議結束後,一位隐隊員來到白雪的身邊,示意要帶她去往産屋敷耀哉新贈于她的那座宅邸。
當然,後面也跟着她的“前輩”們。
白雪不禁流出幾滴汗來。
原本以為隻會有那麼一兩個跟來,竟然全來了麼……
可說出口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是不可能的。
請就請咯,又不是請不起。
不過,剛剛那位總是找她茬的老哥,居然也跟來了麼……原以為他會不屑于參加這種聚會呢。
罷了罷了,沒必要追究,也算是給了她幾分薄面吧。
幾人終于徒步走到鄉鎮中。
這裡分外寂靜,屋舍俨然。
雖人煙稀少,但應有盡有,集市、餐店、民樂,一個不落。
可以說,是非常适合養老、隐居的好地方。既不吵鬧,日常所需的物品也能盡快補充。
但貌似,這鎮子上裁縫鋪裡的衣服,款式略微有些古樸。店裡的吃食也是非常傳統,沒有什麼當下時興的美食。
主公給她安排了幾個的奴仆,雖不多,打理這間宅院卻綽綽有餘。
她們對她行了個禮,“神宮司大人。”
白雪訝異,這幾位奴仆竟意外的認識她,應當是早預備好的。
她這個“義兄”可謂是非常的周到了。
衆柱被安置在主廳,正坐在榻榻米上。
隻是,無一人開口說話,就這樣各自懷揣心事,一語不發。
白雪也閉口不言,内心卻如坐針氈,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每次私下聚會都是這樣的麼?簡直太奇怪了!
她記得在家時,常常會去參加各貴族小姐或家族舉行的宴會、舞會。
這種社交場合,就算人們讨厭彼此,也會裝作親切,聊幾句家常話,再不濟就是陰陽怪氣幾句。
左右都不會是現在這樣,即若對坐也沉默無言。
到底是多讨厭彼此才會這樣?!
其實,白雪不知道的是,他們隻是不想在主人家裡吵吵鬧鬧,惹人不快。
畢竟是去别人家做客,還是要知禮數的。
仆人将她悄聲喚到屋外,伏在她耳邊請求道:“食材緊缺,大人可否幫忙去采買一些。”
“我知道了。”
白雪答應下來。
她前腳剛要踏出院門,突然想道:
這麼多人,肯定要準備很多東西,一個人去肯定是不夠的。
白雪拉開房門,眼神快速掃過這七人,一下子就怔愣住了。
應該找誰幫忙呢?
不對,不如說,她能跟誰說上話呢?
首先是,兩個奇怪的人,一個總是出神發呆不知在想什麼,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
看起來都很不好溝通的樣子,他倆就先算了吧……
那麼,忍?
不行不行!她已經照料白雪那麼長時間了。
而且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招待她,可不能再麻煩她了。
那…師兄…?
白雪見富岡義勇滿臉疏遠的冷峻樣子,趕忙打消了這個念頭。
嘴裡總是“華麗華麗”的大叔?
宇髓天宇感受到她的視線,歪嘴一笑。
白雪嫌棄:口意——還是别了。
白毛傷疤小哥就更不用說了,瞧他那副兇樣,看着就害怕,感覺下一秒就能把她的房頂掀開。
那麼就隻剩……
白雪看向紮着朝天辮,擁有着烈焰般的頭發的男子。
這個人,相對來說比較友善,可行!
她剛要張口說話,忽然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