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裡含滿了食物,聲音卻如此清晰。
白雪完全愣住了,就這樣定定地瞅着他。
這是什麼古怪的儀式麼?
她轉眼觀望衆人,并無異常。
他們好似已經習慣他這種吃飯方式了。
白雪回過神,拍了拍被驚吓過的小心髒。
她裝作無事發生,撿起筷子用前襟擦了擦,繼續享用這一桌美食。
因為煉獄杏壽郎的關系,氣氛逐漸松緩下來,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上了話。
宇髓天元的鎹鴉虹丸,從遠方慢慢飛了過來,嘴裡叼着厚厚的一疊信。
據他說,是宇髓的妻子寫給宇髓的家書。
啊……原來這位怪大叔已經成家了啊。
白雪好奇地出頭觀望,不免有些匪夷所思。
她出聲搭腔:“看起來,你的妻子很關心你嘛,竟然寫了這麼多封信,羨慕哦。”
宇髓天元想了想,平靜解釋道:“啊…可能是因為我有三位妻子的原因吧。”
“三…?!”
白雪拍案而起,瞪大的雙眼幾乎要掉出眼眶。
她仿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愣神許久後,顫抖地問道:“你有三個妻子?!”
宇髓天元嘴角挂着一絲不滿,反問道:“怎麼?不可以麼?”
“可以……”
白雪怏怏将話頭忍了下去,坐回了位置上。
其實宇髓天元是她見過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她也确實覺得這位大叔除了愛擺“長輩”的架子外,其他各方面都很優秀。
但三個妻子,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在她的家族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是男,還是女,一生隻會結一次婚。
就連他沉默寡言的古闆老爹,也是個癡情種。
自從母親去世後,即便有很多女性對他示好,他都沒有想過續弦,對她們的态度也是不屑一顧。
所以白雪對婚姻大事也很看重。
不然,為什麼他老爹給她安排聯姻,她這麼不願意,甚至為此逃出家中。
他老爹那個年代的人,覺得結婚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兩眼一蒙,甚至不用見過幾次面,直接先結婚。等一切塵埃落定,說不準對方反倒還真挺合他的心意。
畢竟,他和母親就是這麼過下去的。
有點像白雪閑暇時看過得書籍,裡面有各種佳人才子,什麼先婚後愛,日久生情之類的更是不在話下。
可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像他倆運氣這麼好,隻需日日相處便知道彼此是彼此的天命之人。
在這種風俗下,也有很多人過得并不是很好。
而且,現在可是主張自由戀愛。
結婚這種事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托付出去,說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當然也不是說這位大叔輕浮。
白雪從他的神情,以及他認認真真得将家書全部都詳細翻看後,便清楚的知曉,他應該是很愛他的三位妻子,絕不是什麼庸俗的人。
想着想着,她也就能理解了。
畢竟是鬼殺隊嘛,有各式各樣性格的人,也很正常吧。
能當上柱的,絕對不是什麼等閑之輩,有三位妻子也情有可原吧……
但是,有件事情,還是讓她目瞪口呆的。
隻單單是這幾個人,竟然就把她儲備的食材吃得一幹二淨。
貌似隻有忍小姐和她吃得是最少的,其餘幾個人,都好似東方神話的饕鬄,肚子裡好似有個黑洞,怎麼填都填不滿。
她望着仆人抱着如山一般高的盤子,一茬又一茬的出了屋子,直接被震撼到了。
還好有先見之明,屯了一個月的量。
不然讓客人吃不飽,豈不是丢了體面。
白雪想到鱗泷師父說過,人吃的越多代表力量越強大,鬼也一樣。
她突然有些好奇,那幾人中,到底是誰的實力最為厲害。
雖說各類呼吸法,自有自的優勢,不能一概而論。
以後得找個理由切磋一下。
————
天漸漸黑了。
衆柱陸陸續續離開了府邸,有得去忙着出任務,有得回去歇息。
白雪目送一别後,終于釋然一歎。
她心留有餘悸。
可算是把這堆祖宗盼走了,太可怕了。
她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隻是感覺十分漫長。
一想到今後可能還要與這幫人相處,就覺得日子毫無盼頭。
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打掃完完房間,又為白雪鋪好床,熄滅了燈。
她掀開柔軟的被子躺了進去,那暖暖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讓她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滿足的感歎。
白雪被深深的疲倦所籠罩,昏昏欲睡,最終緩緩地閉上雙眼。
臨近夢鄉,隻聽隔壁院傳來一聲:
“好吃!!!”
白雪猛地一顫,頓時清醒。
她睡感全無,不知是哭還是笑。
恍惚間,好像聞到烤番薯的味道。
那個貓頭鷹前輩竟然在吃夜宵?
就算是自己一個人吃飯,也會有這種奇怪的儀式麼?
她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白雪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
她居住的地方竟然離他這麼近,啊……真的很不想和那位呆呼呼的貓頭鷹前輩天天見面。
即便他很友善,也很熱情,還有個可愛的弟弟……
但她就是感覺這個人很怪異,心裡莫名的抵觸他。
跟這麼奇怪的人相處,自己恐怕也會變得奇怪起來。
白雪拿定主意,下一次見到主公,應勸說他讓他把宅邸收回。
然後她再換個差不多的鄉鎮,在那裡花錢租個屋子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