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沒看錯,野豬少年使出的那一招,是原田修一所用的風之呼吸。
他應該沒有學過才是,難道是看到原田用出這招後,自己悟出來的?
真是可塑之才,白雪是愈發想要将他帶走了。
————
太陽冉冉升起。
這一夜過去了,白雪也完成了任務。
她回首看着盡毀的房屋,與崩潰的孝治,不免汗流浃背。
這失誤,應該算到她的頭上吧……
白雪深感愧疚。
她走到掩面痛哭的孝治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道歉:“對不起啊,先生,我沒有及時趕到。”
孝治聲音顫抖,嗓音哽咽。
他擦去了眼淚,故作堅強的說:“沒關系,若不是你們,我的命恐怕早沒了。”
白雪擔憂問:“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孝治長歎一口氣,他見識過了惡鬼後,自然是不敢在這深山老林中繼續居住下去。
而眼下,祖上留給他的家業也毀于一旦……
孝治認真想了想,悠悠回答:“我想去城裡,謀個生計吧,這裡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白雪點頭認同。
她伸出手探了探衣兜,數了數帶來的錢票。
光這些,應該不夠賠付一個房子的吧……
白雪愧悔萬分,默默地呼出了口氣,心裡馬上盤算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她拔出鋒利的日輪刀,從腦後割下一縷頭發,交給了孝治。
“這個,你拿去。”
孝治疑惑:“大人,您這是?”
“你若是決定在哪個城市安家,就把這縷頭發交給當地的郡長或者町長,他們應該會請神宮司家的人來招待你,你定然不會吃虧。”
白雪又将手裡的錢财傾數交給了他,“這個,就當做你路上用的盤纏吧。”
“這、這……”
孝治驚慌失措。
“請您一定要收下。”
白雪的語氣不容拒絕,将錢票放入他的掌心。
孝治有些觸動,當即倉皇而跪。
“謝謝大人!!”
這邊感天動地,而另一邊的伊之助席地而眠,呼呼大睡。
孝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雪,猶豫開口問道:“那他……”
這野豬少年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若多加培養一定也會成為非常優秀的獵鬼人。
剛好,白雪還未教過徒呢。
她下定決心後,莞爾一笑,“把他交給我吧,如若可以,我會贍養這位少年。”
孝治欣喜道:“那再好不過了!”
他将沉睡中的伊之助喚醒,帶着他緩緩地走到一處有着荒涼的土包面前。
碑文上面刻着幾個大字:孝治家祖父之墓。
他面露悲傷,徐徐講道:“之前一直沒敢帶你來這兒,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要找的老爺子就躺在這裡面。”
伊之助聽不太懂,隻點頭說:“嗯!好!本大爺這就幫你把他刨出來!!”
“混蛋!不許這麼做啊!!!”
孝治大發雷霆,脖頸青筋畢露。
他滿臉通紅,鼻翼張得大大的,呼呼喘着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原狀。
“之後,我可能也不在這裡了……”
“噢!”
伊之助問:“你也要死了麼?”
孝治大聲怒吼:“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嗎!!!”
他一臉無語,扶額嗟歎。
“總而言之,以後,就是這位小哥來照顧你了。”
白雪漫步走了過來,揉了揉伊之助的腦袋。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保你吃喝不愁,還能睡上暖洋洋的被窩。”
伊之助聽此,周身冒着幸福的泡泡。
飄乎乎、飄乎乎——
伊之助忽然反應過什麼,怒道:“本大爺才不要呢,本大爺是不可能給别人當小弟的!”
白雪笑了笑,并不将他的抗議放在心上。
這時,原田修一邁着疲憊的步伐,仿佛失了魂魄般走了過來。
他精疲力盡,臉上寫滿了倦意,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這一晚,他一直在不停地趕路,走了好久,才走到山下。
不得不感歎,柱的速度果然快啊……
白雪見他安然無恙,笑了笑,随即又囑咐道:“你來得剛好,我去送送孝治先生,你看着這位野豬少年,我一會兒就回來。”
原田修一全身如同被抽幹了精氣,嘶啞着應道:“好的…大人…”
白雪放心的将他和伊之助留在此地,隻身一人前去送行。
孝治也就這樣,不舍的離開了他從小長到大的故鄉。
“大人,謝謝你,就送到這兒吧。”
白雪點了點頭,與他分道揚镳。
回來時,她滿心歡喜,可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笑容瞬間凝固,像被施了定身咒,直接驚住了。
隻見,原田修一不知何時被扒光了鬼殺隊的隊服,無助地躺倒在雪地中,瑟瑟發抖。如今全身上下隻剩一個白色的兜裆褲穿在身上。
而本要跟白雪回家的伊之助,早已沒了身影。
原田修一雙手拼命捂着光溜溜的上半身,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冬中,眼淚如洪水決堤,止不住地往下流。
刀被那隻怪物偷了就算了,衣服還讓他給扒了,還是在柱面前。
他真的好慘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