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于海面緩緩升起,原本暗沉的海水染上了層淺淺的金紅。
遠處,甘露寺蜜璃朝着海岸跑來。
很快她就來到了白雪和煉獄杏壽郎所在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灘上,濕漉漉的兩人。
他倆的氣氛很怪,但同樣神經大條的蜜璃根本察覺不到。
煉獄站起身來,即便一片狼藉,爽朗的氣場也不減絲毫。
“甘露寺!你那邊解決了麼!”
蜜璃揚起自信滿滿的笑容,答:“已經把惡鬼的頭顱砍下來了!”
“唔姆!甘露寺果然很厲害!”
煉獄大聲誇贊着,那洪亮的嗓音滿是對蜜璃的認可與欣賞。
蜜璃嘿嘿一笑,帶着幾分俏皮回應道:“謝謝師父誇獎!”
白雪在一旁,默默地瞅着傻樂的兩人。
早在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就注意到蜜璃總是親昵地稱呼貓頭鷹前輩為 “師父” 了。隻是當時緊張任務的進程,讓她根本來不及去細想兩人之間的關系。
她的眸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打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師父?”
“啊,是啊。”
蜜璃臉上依舊攜着笑意,“我曾經是煉獄師父的繼子,後來,領悟出一套更适合自己的呼吸法,就沒再學習炎之呼吸了。”
“這樣啊。”白雪點了點頭。
交談之際,一隻烏黑的烏鴉撲棱着翅膀,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三人面前。
它那漆黑的羽毛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黑豆般的小眼睛先是歪着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衆人,然後抖了抖身子發出些聲響,引起注意。
它清了清嗓子,接着便用它那獨特的、略顯尖銳卻又清晰的嗓音說道:“甘露寺蜜璃,曾晉升為甲級成員。如今斬殺了第五十隻惡鬼,所以,正式晉為柱!”
話音剛落,周圍仿佛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這個重磅消息給震住了。
蜜璃瞠大了雙目,“我…我變成柱了!”
她激動地跳了起來,一下擁住了身前的白雪和煉獄杏壽郎,興奮地喊道:“我變成柱了!”
“唔姆!恭喜你!甘露寺!”
煉獄用力地拍了拍蜜璃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白雪也一臉驚喜地看着她,“恭喜你!”
蜜璃用力地“嗯”了一聲,眼眶中盈滿了激動的淚花,“謝謝你們,神宮司大人、煉獄師父,今後我們一起努力吧!”
“唔姆!”
“嗯!”
-
在海上飄蕩的軍員們,陸續遊到岸上,此起彼伏地咳嗆出幾口海水。有的攤躺下來,臉上還殘留着些許劫後餘生的慶幸。
小西婆婆匆匆下了汽車,一路跌跌撞撞小跑過來,看到了爬在沙灘,驚恐無望、滿臉通紅的少将。(真的紫外線過敏,也算是歪打正着。)
她伸手忙将他扶起。
少将似瘋癫般,推開了她,嘴裡不斷地咕哝:“他死了、他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一會兒,傳來一陣整齊而又略顯沉悶的腳步聲,一支軍隊正朝着這邊浩浩蕩蕩地跑來。他們穿着與之前所見的兵員不同的軍裝。
領頭那人冷冷說:“你們被逮捕了。”
少将與一衆軍員,還有暗下裡幫助他們的小西婆婆,彷如晴天霹靂似得,驚詫不已。
“不可能、不可能!”
少将喘了幾口粗氣,随後仰天大笑,掏出了手槍,引彈自盡。
小西婆婆見勢,被吓得跌坐在地。
-
白雪、甘露寺蜜璃、煉獄杏壽郎被秘密安置在一間茶水室内,屋外把守着兩名士兵。
三人怕給主公大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盡量配合調查。
他們的招待還算周到,奉上了許多高等的茶點與果汁。
“五螞蟻!”
白雪下眼皮一跳一跳的。
時隔多日,她又聽到了貓頭鷹前輩的——好吃。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白雪歎了口氣。
她内心預感到一絲不安,滿面躊躇地咬着指甲。
蜜璃察覺到她的局促,關心問 :“怎麼了,神宮司大人?”
白雪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搖了搖頭。
其實,方才在海岸上,那群前來逮捕的軍隊之中,領頭的人她貌似見過。
或許是父親的好友。
一開始也沒有很确定,但現在的桌面上擺着得,全是她在家中最愛吃的點心和飲料。
顯明了是沖着她來的。
而且,這段時間在這裡也暴露了面容,估計父親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本來非常有底氣的,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她擡頭,看見蜜璃那直勾勾的、擔憂的眼神。
“……”
白雪無奈,深深籲出一口氣。
她緩緩道:“其實我是為了加入鬼殺隊,而離家出走的。”
沒辦法。
她一直不知道怎麼應對小狗一般無辜的雙眸,特别對面還是個美少女。
白雪徐徐将自己的事,陸續吐露了出來。
蜜璃目瞪口呆。
煉獄放下了糕點,一臉認真地望向她。
“天呐,原來是這樣……”
蜜璃牽住了白雪冰涼的手,感慨萬千,“這一路走來,一定非常辛苦吧,神宮司大人。”
“還好啦。”白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煉獄垂下頭,目光有些複雜,片刻後,問道:“你的父親……一直都是那個樣子麼?”
“他……”
白雪微啟的唇又抿緊,喉間逸出一聲極輕的歎息,“不是。”
“我的母親,自從她去世後,父親才變得這麼冷漠。”
白雪出言,打破了寂靜,“我也知道,父親為這個家族付出的太多,我理解他的不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的臉,想到他對我的态度,就想逃得遠遠的。當然我也這麼做了。”
她緊緊皺着眉頭,眼底掠過一絲遊移的光,小聲咕哝:“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