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闆上傳來木屐“叩、叩——”地響聲。
“神宮司少女!”
有人叫她。
白雪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見了煉獄杏壽郎。
他也跟她穿着同款的浴衣,隻是他那件是男裝。袖子明顯短了截,露出的小臂粗壯結實,筋脈繃得清晰,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練出的肌肉。
煉獄在廊下一站,庭院的光如同灑落在他身上。
白雪還是除了自己的父親以外,第一次這樣留心觀察一個男性。
不對,她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變态……
“你醒了?神宮司少女。”煉獄問。
白雪怔忡中回過神,忙應道:“是啊,醒了有會兒了,已經在外面晃悠完回來了。”
她面具下眸光遊移,“那個,我正要去找甘露寺小姐……”
煉獄點頭,聲如洪鐘般應道:“唔姆!那麼,我也一起吧!”
白雪知道他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她一想到要與他同行,耳尖莫名泛起的淡淡的紅。
她緊緊地斂起了眉。
該死的,又來了!
每次一見到貓頭鷹前輩,胸口就會溢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為什麼?
白雪沒來由地生氣了,但她也不知曉這股無名火從何而來,心頭像被濕漉潮熱的棉絮裹住。
一定是昨天讓他看見了她難堪的一面,所以才會這樣。
一定是的!
白雪心頭的怒化作了淡淡地冷意,半晌,才從齒間漏出句:“知道了。”
煉獄杏壽郎哈哈一笑,“那走吧。”
他已經習慣了她不冷不熱的樣子了。
觀察下來,這個後輩對其他人,還算和煦友善,唯獨對他态度異常冷漠。
看來他被讨厭了……
不過,杏壽郎理解。
人各不同,總不能強求着改變對方。
相比于煉獄的順應當下的平常心,白雪反而崩潰了。
她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的跟人說話!
而且還是一個幫助過她的人!
她心虛地不再說話了。
兩人默默無言,走在巷子裡。
湯面的香氣漫出,他們在一家飯館找到了甘露寺蜜璃。
她趴在桌前,嘴裡塞滿了食物,吃得正香,見他們進來立刻揚起沾着碎屑的臉頰,含含糊糊地道:“煉獄師父!神宮司大人!快過來一起吃,這裡的飯一級棒!”
白雪和煉獄一同坐了下來。
“真有幹勁呢!甘露寺!”煉獄笑道。
蜜璃提議道:“老規矩,我們來比比誰更能能吃吧!”
“唔姆!”
煉獄杏壽郎也向店家要了幾碗拉面,呼噜呼噜地吃了起來。
“神宮司大人也來麽!”蜜璃問。
白雪讪笑婉拒:“我就算了吧,我吃不下那麼多。”
甘露寺深表遺憾,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元氣,埋頭吃飯。
不知不覺,疊起來的幾摞空碗,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了。
白雪茶碗裡的水,也添了又添。
蜜璃與煉獄兩人終于吃了個爽,比賽不比賽的事,早抛擲于腦後了。
“對了,師父。”
蜜璃絞着指尖,聲音越說越小:“過幾天,我要趕去鬼殺隊的總部了,總感覺有些緊張呢……”
“不用緊張!主公大人是個非常溫柔的人。”煉獄安慰。
“真的麼?”
“唔姆!是的。”煉獄将頭轉了過來,“是吧,神宮司。”
白雪回:“他的嗓音仿佛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立馬放松下來,所以不要太害怕。”
蜜璃攥緊拳頭用力點頭,“好!我記住了!就當是聽賣櫻餅的老爺爺講故事那樣放松!”
“對了,甘露寺。”煉獄蓦地喚道。
“嗯?”
煉獄道:“你以後,可以不用叫我師父了。”
甘露寺略微驚訝地輕呼出聲。
“其實,之前你跟我表達過自己的意願,不再當我的繼子時,就想說了,隻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機,而且你現在也已經晉升成了柱,以後,還是叫我煉獄。”煉獄慢慢地說。
白雪跟着附和,道:“既然如此,也不要稱呼我為‘大人’了,叫我白雪吧。”
甘露寺蜜璃激動地抽了口氣,眼眶似晨露浸透般泛起水光。
她激動地抱住了白雪,哭喊道:“謝謝你們!煉獄師父、神宮司大人!”
白雪無奈笑了笑,一下一下輕拍着她的背,“不是說了,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嘛。”
“嗚嗚……”
蜜璃擡起兩汪水眸,“謝謝,煉獄先生,白雪小姐。”
煉獄杏壽郎抱着膀子,眼神更精神了。
“唔姆!”
“那麼,我也算是當上前輩了吧……”
白雪取出在袖袋中藏了許久的粉綠色的四葉草簪花,遞到了蜜璃的面前。
她說:“那,這就當做前輩的見面禮吧。”
甘露寺蜜璃見狀,嚎啕大哭,比之前還要厲害,連白雪都勸不住了。
“哭得也很有幹勁呢!甘露寺!”煉獄揚笑道。
白雪汗顔。
你不安慰安慰,在那裡說什麼啦。
真是神經大條的前輩……
她默默地瞪着煉獄杏壽郎。
杏壽郎并未差距她的怨氣,轉頭對她一笑。
白雪的臉燙了起來。
該死……又來了……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