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接踵而至,舒采很快發現她搞錯了,孟存生根本不會來公司,傳說要來南方開拓市場的他甚至沒離開京市。
現在想回京市已經來不及了。
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至關重要,不管多麼難捱,至少要幹個一兩年,積攢工作經驗,之後走社招求職才不會太艱難。
舒采:想哭,但還是老老實實上班,接受工作的無情摧殘。
公司以三個月為一個分界線,将期間進來的新人都算作同期,并為他們準備了培訓和破冰團建活動。
活動最後,大家一起去火鍋店聚餐慶祝轉正。
有同期撈肉往舒采碗裡放,舒采婉拒。
工作、培訓、破冰團建三線交叉進行,她累慘了,胃口一直不好,吃不了油膩。
偏偏那些未下鍋的肥牛、上腦還都擺在她面前,她瞥一眼都犯惡心。
就在這時,斜對面的孟況端起他面前那籃蔬菜,推了推旁邊人的胳膊肘,道:“給舒采。”
舒采感慨于他的貼心,卻也注意到,那籃蔬菜看着不起眼,實際上是市場上很難見到的品種,因産量稀少、種植困難而格外昂貴,比那些肥牛、上腦還珍稀,她一人獨占不太好,于是隻能連忙擺手拒絕他的好意。
透過火鍋蒸騰出的氤氲,她看到孟況的手明顯在空中頓了頓,然後他神色晦暗不明地把那籃蔬菜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孟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那是舒采第一次見他露出那種神情,也是最後一次。
“她都不肯答應我的追求,能看上你?”
孟況對劉春軍說的話,如同一記警鐘敲響,将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等等。
她好像太遲鈍了。
現在才發現孟況話中的深意。
舒采幾乎不敢相信,問他:“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或許她曾在自己不留意的時刻,将赤忱的少男心事踩在腳底。
罪過,罪過!
孟況臉上第二次露出了那種晦暗不明的神色,“你這人挺有意思,膽子不大,想得倒挺多。”
舒采:“……”
聚餐吃火鍋那天,真實情況其實是——
孟況不喜歡聚餐這種場合,一群人叽叽喳喳,太吵鬧,很煩。
尤其是他身邊的張達,吵嚷個不停,“靠,這鮮切牛肉真好吃!啊啊啊好吃死了!靠!我怎麼全夾的肉。完了完了,我又要長胖了。蔬菜呢,蔬菜呢!我要改過自新,唰菜吃。”
孟況被鬧得頭疼,無奈伸手,把面前那籃遞給張達,“給,蔬菜。”
時隔多日得知真相的舒采:“……”
不是,張達他有病吧!?
一定是有病!
可是,為什麼犯病的是張達,受傷的卻是她。
舒采很崩潰。
繼姓孟的克她後,姓張的也開始克她。
孟況:“我說在追求你,純粹是為了應付劉春軍。”
語氣像在說:你大可不必自作多情。
舒采搖搖欲墜,“噢,知道了。”
離開露台,走過二樓長廊。
舒采一路神思恍惚。
完了,在孟存生弟弟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糗,她還有救嗎。
知道她喜歡孟存生以後,孟況會不會跑到他哥面前說:“哥,喜歡你的那女的是個傻子,你别和她好!影響後代智商!”
舒采捂臉,羞憤得想死。
“劉春軍——”孟況突然出聲。
舒采應激一驚,身子顫了下,心跳不受控制開始加快。
眼前自動閃現出被劉春軍堵到露台角落的畫面。
她下意識想躲,往後一縮,卻猝不及防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
孟況的聲音從上方落下來,“你這是,碰瓷?”
舒采:“……”
出糗戰績+1
她沒救了,送走吧。
“你别污蔑人啊!”她硬着頭皮沒動,強裝鎮定道,“我就是覺得,你救了我,我應該報答,所以幫你聽聽心跳。嗯,節奏好像不太正常啊,有點快了。你最近是不是經常熬夜?”
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
因為她能感覺到孟況胸腔在顫,他應當是在笑。
“……”舒采給自己出走的腦子瘋狂找補,裝模作樣地提建議,“你心跳快成這樣,說明熬夜帶來的傷害已經體現到你身體上了。還好今天有我幫你聽了下吧,你再不改掉熬夜習慣啊,後果很嚴重。”
“行,我注意不能熬夜。”孟況将前面被舒采打斷的話說完,“你注意劉春軍。他這人不安分,雖然明着是不敢搶我的人,但暗裡說不定動點小手腳。工作上多留心,他可能當面捧你,背後給你穿小鞋。”
大廳。
張達左顧右盼,終于等到孟況回來,“還以為你覺得沒意思,直接走了呢。”
孟況坐下來,臉上表情和離開時無異,“沒。”
張達知道他不喜歡公司花裡胡哨的團建活動,怕他煩悶,便貼心道:“我和沈從林再陪你玩幾局遊戲吧。”
孟況:“不玩,無聊。”
張達以為他是玩膩了真心話大冒險,“沒事,咱們可以玩點其他的啊,像桌球、遊戲機、桌上冰球,樓上還有ktv。”
孟況還是道:“無聊。”
張達起了好奇心,“孟少,在你心裡,有什麼是不無聊的嗎?”
“以前沒有,但就在剛才,有了。”孟況眸底亮起幾分興味,“我找到了一個絕對不會無聊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