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字提及喜歡。
又字字都在告白。
舒采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
在這種氛圍環境下,顯然不适合思考和沉默太久。
她正要開口回答,就被孟況打斷。
“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給你時間考慮。”當務之急是先把大林和蝴蝶項鍊的事情解決掉,孟況的聲線甚至聽起來比剛才更溫柔了,“你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去處理。”
他的存在像一針強心劑,讓舒采能在陌生環境和陌生人面前安定下來。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安全感。
頂着坡頂肆意的夜風,舒采乖乖點頭。
腿還軟着,使不太上力氣,她找了一塊大石頭,背靠着樹幹坐下來方便恢複體能。
另一邊,大林和他手下小弟已經驚呆了。
不是,沒人告訴他們,這哥們兒這麼虎,有命他是真敢拿去玩兒啊。
狗屁機車爬坡賽!
這是他們從手機短視頻裡看來的玩意兒,從來沒人親身實踐過。
原因無他,就兩個字:不敢。
坡那麼陡,在上面騎機車和在閻王爺面前蹦迪有什麼區别?
每當他們想捉弄人時,就會搬出這個爬坡賽,對面無一一次不是臨到上場就吓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地求饒。
大林讓孟況第一個上,因為他自信爬坡賽會終結在起點,根本輪不着自己上場。
結果誰能想到,孟況輕飄飄就沖上坡了。
大林:“……”
孟況的成功等于将大林架在火上烤。
全場目光都集中到大林身上。
孟況專門下坡來催他,“上啊。”
“那個……那個……”大林也想上,但他不敢,“現在風比你上坡的時候大,不公平,等風小一點,我再——啊——”
孟況沒耐心聽他支支吾吾,一腳把他踹上了機車。
“啊”一聲慘叫。
大林猝不及防沒坐穩,為控制平衡大鵝展翅似的撲棱了幾下。
就在這時,蝴蝶項鍊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優美的弧線,落到孟況掌心。
“忘了告訴你,我這人除了長得帥,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脾氣差。”孟況把玩着項鍊上的蝴蝶形墜飾,一臉漠然,“要不是為了這條破項鍊,我能忍你到現在?”
大林手下某個黃毛小弟驚呼,“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定情信物呢,它隻是斷了,修修還能戴。真的,我找人幫你修,你就放我們大哥一馬吧。”
孟況朝小雞仔兒聲音的來源望去,眼神由漠然變得冰冷,“差點忘了,還有你們。”
他将舒采自制牌安全繩系到大林車子上,另一端則交到那群黃毛小弟手中,“這樣夠公平嗎?”
大林的手下小弟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逃過,被迫跟拔河似的抓着繩子。
“……”
想到老大的性命安全就掌握在自己手中,黃毛小弟們像得了帕金森,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一個人抖沒什麼,九個人一起抖,場面就有些壯觀了。
大林看着被抖成波浪狀的安全繩,心裡更害怕了。
本來爬坡成功率為0.01%,有這幫不争氣的小弟,成功率斷崖式降為-99.9%!
再混球的人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大林認清現實,麻溜地從機車上滾下來,“大哥,我錯了!你繞了我這回!我認輸!”
孟況睨他一眼,“以後還敢瞎嘚瑟嗎?”
大林能屈能伸,低頭恭敬道:“不敢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我的錯誤,我不該騎着機車四處裝X,不該尋釁滋事,破壞社會秩序,不該恐吓他人,影響他人生活和精神健康。”
“誰問你這個了。”孟況拍拍大林的臉,讓他腦子清醒點,“我說的是,下次别抓着個項鍊,就嘚瑟以為自己撈着了别人的定情信物。你懂個什麼啊,就一口一個定情信物的喊。”
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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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況将大林一夥人扭送去警察局接受思想教育。
回去路上,舒采坐在川崎後座措辭。
礙眼的人沒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是說心裡話的好時機。
她試探性開口,“孟況,我——”
似是猜到她接下來的話,孟況說:“再考慮一下。”
舒采深呼吸,“我考慮好了。”
孟況“哦”了聲,“那就再再考慮下?”
“……”舒采問,“考慮到什麼時候?”
孟況語氣特欠地答道:“考慮到你願意答應我的時候,再告訴我答案。”
舒采:“……”
回想今夜的魔幻經曆,一通折騰下來,她覺得那點兒腹痛都不算事兒了。
但本着不能白出門一趟的精神,她決定還是去小診所找醫生給看看。
值班醫生叫梅達秉。
最精緻的發型,往往采用最簡單的打理方式。
他有一頭很利落,但一般人難以複刻的發型,因為他根本沒有幾根頭發。
看起來就像醫術精湛,很值得病人信賴的模樣。